挂了电话,她走到街边的木条长椅坐下,眼无焦距地看着来往车辆和路人,刚坐下就被人吆喝起来:“你没长眼睛?这裏有人了!”
舒小夕吓得跳了起来,转过身来发现凳子一端确实坐着个男人,此人不知为何穿西裤只配了件衬衫,一条腿横放在椅上,怪不得她坐下时,不自觉踢到个东西,不过她没有在意,原来是冒犯到了此人。
“对不起,没看到。”
男人三十左右,坐着看不出来有多高,可是样子很粗鲁,暴躁地抽着烟,不耐烦地瞪着她。没必要与这样的人起争执,她才刚离婚,虽然也是满腹不高兴,可若真遇上个不讲理的,她不敢借吵架来发泄郁闷。
谁料她不与人争,人却来找她吵架。
男人随手一扔手中抽掉一半的香烟,将横放在椅子上的腿改为翘在另一条腿上,双臂往后撑靠在椅背,恶意地问:“瞧你的样子,刚离婚吧。”
舒小夕张口无言,他怎么知道?
“哈,猜对了,你在想我怎么知道?象你这种被男人抛弃的妇女……”
被男人抛弃的妇女?!舒小夕被深深刺|激到了,她没有被抛弃,是她不要衞广好不好?这个男人凭什么这样说她,还妇女?男人果然至贱无敌,她抛却理智打断他:“我才觉得你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我可以帮你打110,警察叔叔会送你回去的。”
她生气的模样仿佛取悦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笑着点点头,说:“打吧,我正愁没钱坐车,警车不要钱,蛮好的。”
舒小夕气到极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边走边留下一句:“神经病!莫名其妙!”
还要等依依,不能离得太远,所以往前走一段再找个椅子坐下,直叹倒霉,看来她真的一身晦气。
其间舒妈妈打电话过来询 问事情办得如何,舒小夕三言两语打发过去,顺便告知晚上有聚会,晚点再回家。舒妈妈早年丧夫,一人把舒小夕拉扯大,很是吃了点苦,这次女儿执意要离婚,任 谁也劝不回来,她没有好办法,倒是替女儿哭了几场,所以舒小夕很发愁要将面对自己老妈的这段时间。
依依的黄色小POLO终于出现,舒小夕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跳上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从那个神经质男人身边路过时,看到他正目送她们离去,不由对他竖起中指鄙视之。
“你在干嘛?”依依回头看了一眼路边,没看到衞广,只有一个男人坐在长椅那里。
“别提了,刚才被人欺负,果然人倒霉连喝凉水也会塞牙缝的。”
“我还以为你是对着衞广那个烂人,我说呢,什么时候我们的温柔小夕有了谴责恶人的勇气。”
“你搞搞清楚,我一直都很有勇气,只是不想浪费在衞广这种人身上。”她浪费在衞广身上太多太多。
“是,是,说实话,刚才一瞥我发现路边只有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味道很正,该不会他欺负你了,快说说,他怎么欺负你的?”依依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好色,身边男人不是吴彦祖水准的不考虑。看男人一看一个准,基本上见一面就能说出这男人的大概性情。
除了喜欢美男之外,她对朋友最好,简直是万能女友,曾经她这么说过:“崇拜我吧,我是万能的。”
“你可真有能耐,只一瞥便瞥出这么多形容词。”舒小夕不屑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目前我一点都不想提到男人,少来。”
依依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没有刻意不提衞广,也没有长篇大论地安慰她,离婚在现代社会普遍流行,世人见怪不怪,一时的不适总会过去。
“那么咱们接下来去哪,还没到晚上,阿春和小敏在小九龙定了房,晚上准备给你大庆一番,那两人很疯,你当心点。”
舒小夕睁开眼:“有多疯?来吧,我就需要疯狂的庆祝。”
苏展阳望着那个胆小 的女人在车窗里比着中指渐行远去,不由地放声大笑两声,又干涩地止住。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比如说昨天晚上那个小妞,本来好好地在西餐厅吃饭,气氛融洽, 只为了他没有将她介绍给偶遇的堂哥,开房后便开始摆着个怨妇脸,最后流着眼泪用极其琼瑶的口吻问他:“你有没有一些些地在意我?”
笑话!他们只不过吃过两顿饭,开过一次房,平时短信都没有发过一个,何来在意之说?她把他的美好之夜破坏掉,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不顺利,公司状况百出,刚刚车还坏在路边,他等了一个小时司机还没有过来,导致他看哪个人都不顺眼。
舒小夕无意间做了苏展阳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