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袁增笑骂,顺手给了皮晦臀一巴掌。
皮晦嘿嘿笑了,又从袋子里掏出家里做的鱼,在袁喜面前晃了晃说:“我今天来你这裏蹭饭可没空着手,我才娘做的鱼,水平绝对比你高。”
袁喜吃过皮晦妈妈做的鱼,的确算得上一绝,见她既然带来了,便不客气地拿了过来,刚掀开盒子闻了一下,突然胃里一阵恶心,连忙放下了餐盒往衞生间跑去。皮晦愣了愣,跟在她后面神情怪异地看她,突然坏笑着问道:“袁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步怀宇做什么坏事?”
袁喜僵了一僵,从镜子里看皮晦,脸色突然一下子惨白起来,她的月事的确是错过十多天了,难不成真的怀孕了?可他们一直做防护措施的啊,怎么可能会怀孕?难道是那一次,皮晦结婚的那天?可是怎么可能会这么七,那几天明明不是她的危险期啊?
皮晦见袁喜的脸色倏地苍白,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她:“怎么了袁喜。”
袁喜慌乱不安地看着她,有些惊惶地问:“不可能是真的……怀孕了吧?”
皮晦凑近了她,神秘地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做啊?”
袁喜心慌意乱地点了点头。
皮晦看她点头,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得了呗,不就是个怀孕吗?多稀罕啊,整天在一块儿能不怀孕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不成就结婚,放心,步怀宇一定娶你的。”
袁喜却只觉得双腿发虚,完全站不住了,孩子,她怎么可以有孩子!天哪,难道这就是对她放纵的惩罚吗?她脑子里乱成一团,皮晦再说了些什么她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只剩下满脑子的恐惧。
步怀宇晚上有应酬,回来得有些晚,进门的时候看到袁喜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心裏漾起浓浓的柔情,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用手臂把她圈进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他喝了些酒,气息里带了些微微的酒香,温暖地包围着她,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她闭着眼,把疲惫的身体更深地倚入他的怀里,好久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怀孕了。”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不过也是片刻的工夫,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只是收紧了胳膊,把她拥得更紧,然后平静地问:“确定了吗?”
他点了点头,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让她从最初的惊惶失措中冷静下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他有权利知道真相,她也需要他的支持来做这个决定。袁喜探出身子从茶几上拿下那个窄窄的试纸给他看,上面有清晰的两道红线。
她自嘲地笑笑,说:“她们说这个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他沉默着,心中已经猜到了是那天晚上出的问题,他轻柔却坚定地扳过她的身子,面色沉静地看着她, 中没有初为人父的惊喜,却有深深的歉意和自责。
她的嘴角轻轻地弯着,没有喜悦,只有苦涩。如果是一对普通的男女,这应该是个令人欣喜的消息吧?毕竟相爱着,又有了相伴一生的打算,还有什么能比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更让人感到喜悦?可到了她这裏,却什么都变了。
“我们怎么办?”她轻声问,语调里透着一种凄凉。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好看的唇角用斩抿着,带着他特有的坚毅。说实话,他想要一个孩子,尤其是他和她的孩子,可他却一直不敢在刀子面前表露这份心情,因为怕她伤心,怕她多想。他爱她,如果让他在孩子和她之间选择其一的话, 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他一向是果断的,可这个决定做起来却让他感到无比艰难。“袁喜,”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赶紧结婚,如果你不想要,那么我陪你去医院。”
她想要这个孩子吗?她想要啊,可是,她要得起吗?一半的发病几率,即便另外一半不会发病,却也会像她一样带着这个阴影生活下去……不!她受够了,如果这是一个诅咒,那么让它到家朝左就断掉吧。
她颤抖着嘴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声音来:“这个周末陪我去医院吧,好不好?”
他不语,心裏一阵阵痛,用力把她拥入怀里,用胳膊抱紧了她,轻吻她的发梢,“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再有了,我保证。”
她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啜泣,他明白她的痛,因为他的心也是同样的痛。他们都是理智的,他们也必须理智,可这样的理智需要多少心痛来换呢?
他们预约了周日上午的手术,步怀宇陪着袁喜过去。主治医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看起来有些严厉的样子,她低头看了看袁喜的病历,又抬头看袁喜,冷漠地说:“都是成年人了,为了贪一时之欢就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自己。”
袁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步怀宇在旁边握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是我的责任,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