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那名家奴手扬起木杖还没落下的时候,谷雨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家奴不知是被谷雨吓着了还是怎的,木杖一歪,尽管落在了谷雨的臀部,却一点也不吃痛。
家奴抡完一棍,就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嗓门报着数,“一——”声音拖得悠长。
另一家奴也在一瞬间抄起了家伙,这一次谷雨惊甫未定,叫喊声还没从嗓子眼里头蹦出来,那一杖就已经落了下来。她原以为自己会被这一杖给激得浑身颤抖,哪知道这一棍子下来,照例只是觉得屁股有些火辣辣的,却根本就没有那种要死要活地疼痛感。
尽管如此,家奴还是尽职尽责地报着数,“二——”
如果说第一棍还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凄惨的叫声令家奴手一偏,没用好力,那么第二棍换了个家奴还是这样,那未免有点太巧了吧?
这两棍子打得实在是太轻,谷雨想配合着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都不好意思。
谷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个人怎么瞧怎么像是故意放水,虽然落在自己肉上没什么痛感,可棍子挨着皮的时候,响声还挺大的。这打得多有水平?
只是会是谁放水呢?她侧头看了两人一眼,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难道说是衞子夫收买了两人?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吧?难道说是公孙敖?不对啊,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要受杖刑?
她胡乱想着,紧接着第三棍又下来了,这一次,谷雨毫无准备,却觉得自己的屁股一颤,一股痛感沿着臀部的神经传入大脑,谷雨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啊!”
她这一叫,家奴才得意地报数,“三——”,紧接着第四棍下来了,照例是一点也不痛。
谷雨算是明白了,那两个人的意思,是要自己发出惨叫,这样才逼真一点。谷雨用眼睛横了两人一眼,早说嘛,小声告诉我不就得了,非要真打一棍子。
她忍着痛,在第五杖落下来的时候,又喊了一声,只是这一声,比起前两次都要微弱得多,于是渐打渐弱,到第十五杖的时候已经再没有了动静。
谷雨干脆闭着眼睛躺在刑床上装死。
那两个家奴也十分配合,其中一个向外头说道:“公主,她已经晕死过去了。”
平阳公主的声音从外头飘进来,“无妨,接着打完。”只一句话,两个家奴就再度开始报数。
谷雨心中一动,难道说刻意放水的是平阳公主?如果不是她,在听到自己已经昏死过去的情况下,还要继续打自己,难道真的想要自己的小命?可如果是她,平阳公主又为什么要对自己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