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人伺候着,我们……还是再等等。”衞子夫神情有些恹恹的,抱着褡裢,摸了摸雪白的战马,好不怅然。
衞青看衞子夫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疑惑不解道:“姐姐,你怎么不高兴?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等着?你说皇上他有人伺候?谁啊——”
衞子夫叹了口气,把褡裢重新塞到衞青的怀里,在马旁边清出一块地方,扶着裙裾坐下,玩起了稻草,“我可没不高兴,不过,不该你管的事,你就少操心。咱们姐弟俩,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把皇上一个人留在谷雨姑娘那,我怎么觉得不大放心哪……”衞青突然意识到什么,“姐,你不会是说,伺候皇上的那个人是谷雨姑娘吧?”
衞子夫丢给衞青一个白眼,“幸亏这裏是马厩,你能不能把你这口没遮拦的毛病改改。”
衞青却一点也听不进,伸手就要把衞子夫拉起来,“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都说了皇上对谷雨姑娘不大好,万一他要是发怒了,咱们还可以去劝劝。”
衞子夫倒是有些着恼了,“你别胡闹了!皇上根本就不会发怒的,这一次,皇上是为了瞧谷雨才来的。其实,皇上心中喜欢的人是谷雨才对。”衞子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大,两瓣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沉下心,重新坐了下去。
“什么?姐,你不是开玩笑吧?”衞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见衞子夫低头不吭声,衞青一下子也成了个泄了气的球,“可是,谷雨是大哥的!而且皇上也答应了把她许配给大哥啊,那怎么还能……不对啊,姐,我怎么觉得这关系挺乱的……”
“唔。我也挺乱的。”衞子夫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衞青一向很听衞子夫的话,这时候只觉得进退两难,他伸手挠了挠头,“这个该死的公孙敖跑到哪里去了?想找个人问问话都不行。”
刘彻怡然自得地躺在了谷雨的床上,头枕着的枕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决明子和野菊花做的枕芯。刘彻鼻子贴着枕头,大力地吸了两口,闭着眼自语道:“挺香的。”
谷雨一直站在门边,对于刘彻的自言自语只假装没听见。
“过来帮朕揉揉头。”刘彻发话了。
谷雨婉拒道:“等子夫姐姐回来帮皇上揉吧,奴婢手糙,不知道轻重。”
刘彻睁开眼,看着她,“听着怎么像是赌气的话。”他轻笑,“那就过来坐会儿。”
“奴婢身子不舒服,不方便坐。”谷雨还是不挪身子。
“哦?我瞧你身上的伤也没那么厉害吧。”刘彻嗤笑了一声,但见谷雨抿着发白的嘴唇,半边身子都靠着墙,知道她的身子还是虚弱得很,又不禁叹了口气,“还在发烧么?”
谷雨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一丝挣扎,气氛仿佛又要向不该发展的方向发展去,赶紧说道,“皇上你先歇息吧,奴婢先告退了。”
话还没有说完,刘彻就坐直了身子,双眸中透着一股寒意,语气强硬地吩咐道:“你过来。”
谷雨犹豫不决,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口大衣箱,公孙敖还在里头呢。正想着,刘彻的手却已经一把抓住了自己,将她拉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