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主,谷雨已经蒙皇上赐婚给公孙贺大将军。圣旨不日就要下来了。”衞青赶紧说道,“太主不如再挑……”
他的话简直是捋了窦太主的老虎须,“有意思,有意思!前一个说是皇上要的人,后一个就说是公孙贺要的人。倒是把我们姓窦的都放在什么位置?不过是一个唱歌的伶人,我还就要不了了?”
她回头对自己带来的家仆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仆上前来把谷雨给架了起来,窦太主冷冷地看了平阳公主一眼,“若是有圣旨,就让人拿着圣旨到我那来要人好了!”她此时已经带了七分真怒,平阳公主犹疑地看了谷雨一眼,终究还是把所有的话都给憋回肚子里头去了。
谷雨心下了然,平阳公主不可能在此时和窦太主翻脸,更何况她原本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刘彻的动作,只是结局难料,最终被带走的不是衞子夫,而是她。
衞青正要再说话,被衞子夫拉了一把,只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被窦太主看在了眼中,她手指着衞青,对平阳公主道:“这个人我也要了!”语气里头满是毋庸置疑。
窦太主怒气冲冲的回了堂邑侯府,一落座,就命人把谷雨和衞青带了上来。
这一路两人同行时,衞青心怀坦坦,谷雨的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刘彻有意要把衞子夫送上门去给窦太主羞辱的,自然是将衞子夫的生死置之度外。今日若是让衞子夫随着窦太主回了堂邑侯府,只怕后事凶险。可现在换了她自己,结果又会如何?
窦太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就算衞青说自己是公孙贺要娶的人,以窦太主的傲慢无礼,又怎么会把公孙贺一个将军放在眼里?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伶人身份?
然而,最让她忧心的是局势只怕会因此而复杂。衞子夫定然会去求公孙贺来救自己和衞青,一不小心,只会触怒窦太主,最糟糕的是,刘彻……他会不会也来救自己?到时候,又是怎样的情形?唉,进来容易出去难。谷雨有些不敢细想。
衞青只当谷雨害怕,不禁拍胸脯道:“姑娘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谷雨挤出了一个笑容,忽而想到,历史上也曾有窦太主捉拿衞青的记载,“大长公主执囚青,欲杀之。其友骑郎公孙敖与壮士往篡取之,以故得不死。”窦太主想要杀衞青,后来是公孙敖与壮士救走,没想到这件事此时才发生,而自己还是当事人之一,真是“有趣”得紧啊!
衞青和谷雨并排走上堂,还算客气地朝窦太主叩头行礼。窦太主一言不发,始终没有让他们两起来的意思。
不一时,外头一阵轻风飘过,谷雨斜瞟了一眼,余光扫到一双黑布履从身旁跨过,清朗的男声已经在自己的前边响起,“公主,你回来了。哟,怎么一脸怨气?哪个不识趣的家伙惹你生气了?”
谷雨忍不住稍稍抬了抬自己的头,偷睨了前边一眼,只见一个男子长发披肩,身长玉立,只是粗略一眼,便觉得他面目俊美,风流倜傥。谷雨这一抬眼,正好和那男子的目光相接,谷雨又慌忙低下头去。幸亏窦太主的一双眼睛都被那男子给吸引住了,并没有注意到谷雨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