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才脱了一只脚,两只手拿着袜子,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力气去脱另一只,即使刘彻再隐忍,但看到他的表情,众人多少都看得出来,谷雨的病情似乎又严重了许多。刘彻扫了谷雨一眼,连忙把头转向李头,“愿听臧神医细说。”
谷雨听刘彻喊李头,才蓦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她低头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立马发出一声尖叫,差点没把自己给吓得半死。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好容易说服自己再看一遍,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定睛再看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那震惊和恐惧带来的心悸迟迟不能衰退。
那哪里是自己的脚?那分明就是已经老化的树根,准确得说,应该是一根灰不溜秋的树枝连接着发射状的树根。她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了,脚踝以下就是一团干枯的从泥土里头扒拉出来的还带着泥块的根状物。
难怪刘彻帮自己脱袜子的时候那么费力,难怪现在看自己的另一只脚肿的有几个馒头合起来那么大。
她的脚不止是把她自己给吓着了,就连李头瞧了都不禁动容,背后的另外两个神医也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刘彻听到谷雨刚才的惊叫声,已经知道谷雨的承受能力,他忍不住伸手拽住了她,想要通过自己的体温给她以温暖,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冰凉的。
刘彻手上与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他没敢瞧谷雨的眼睛,一双眼鼓鼓地盯着李头,绝不允许从他的口中再听到和其他人说得一样的丧气话。
好在李头“医术非凡”,他好容易才把视线从谷雨的脚踝收了回来,“娘娘的病确实比草民想象得要严重,不过,也不是就一定没有办法。草民愿竭尽全力一试。”
这一番话虽然不是那样完美,但听在刘彻的耳朵里头却是最最中意的回答,他抬起头看向谷雨,“谷雨,你看,还是有办法的。”
谷雨惊魂未定,本来就被李头刺|激到了,现在更被自己吓着了,对于刘彻的说话充耳不闻。
刘彻便又问李头道:“那不知该用什么法子?”
李头想了想,自由发挥道:“娘娘的病既然是外毒引起的,自然得用外用的法子。这外毒若要根治,只能以毒攻毒。草民家有祖传的毒药配方,乃是取蛇毒的精华制成。虽然说要冒些风险,可却是治愈娘娘的不二选择。”
“以毒攻毒?”听到这裏,刘彻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看了谷雨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两个神医,“两位也是这般看法?”
那两个神医面面相觑,见到谷雨这如同树人一般的状况时,早都目瞪口呆,告示上可没有提到这个症状,现在陡然瞧见就已经很是吃惊,哪里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治愈?当即两个人都匍匐在地,莫敢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