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沉默好一会儿才支吾道:“这个,这个不太方便在手机里说,可可,等下次我们见面了,我肯定全盘托出,你就别追问了好吗?”苏可可抿了抿小嘴,“好。”她不喜欢管闲事,也就是大星和嫚嫚才能让她变成个小唠叨。秦星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累死我了,我跟你说,这些古人的碑文都是我写的,我本来想去陵园找人做墓碑,但是那老鬼听说墓碑花钱不少之后,非要跟我客气,说随便找个木板刻字就行了。你说我给他找的这墓地,已经花了一百万了,他还别扭什么啊,一只矫情的老鬼……”苏可可听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全是关于那只古代鬼的,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听大星这口气,她和那古代鬼好像很熟,但是地缚鬼是不能离开尸骨所在之地的。除了被鬼找上的那一次,还有运回尸骨的这一次,他们应该没有交集了。“大星,那鬼没有为难你吧?这些天我隔三差五就要给你算算,生怕你出事情。为了让我放心,你就算不跟我说也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秦星听到这话,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但又有些心虚。“可可,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更不会危及生命。我今天好累啊,先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苏可可嗯了一声,“晚安。”挂断电话后,苏可可想了一阵,还是想不明白,大星为什么不能现在说那桃花的事情。可是后来她突然想到自己,师父的逝世她都还没找到机会跟大星说,又有什么道理要求大星必须没有秘密呢。于是她释然了,大星既然能说这话,说明她心里有谱,她应该相信她。这头的秦星长吁一口气,挂断电话后倒头就睡,她并没有用话搪塞苏可可,她今儿是真累。为了方便干事,秦星直接从附近村民手里租了一间闲置的房子,这一块的房子修得还可以,起码是砖瓦房,不是可可描述的南方小山村里的那种简陋竹屋。秦星心道:那种根本就不能住人嘛,也不知道她四叔是怎么将就的。迷糊一阵后,她很快就睡着了。本以为自己这么累,肯定是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可是这晚上,秦星做梦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走在一条水榭长廊之上,两侧是池塘,里面挤满了熙熙攘攘的荷花,水中有嬉戏玩闹的锦鲤,虽然已是晚上,但是水榭长廊之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火红的光照亮了整个长廊,也照亮了两侧的水。一低头,她就看到了自己的着装,并非平常的T恤和短裤,而是一袭碧绿色的斜襟束腰襦裙,长及脚踝。再摸自己的耳朵,带着两颗圆润的玉珠吊坠,而头发,秦星碰了一下便不敢再碰了。好复杂的发髻。这个美女是她?不会魂穿了吧?秦星往水里看去,长长的走廊和走廊上挂着的一排灯笼倒映在水里,将那清澈的水映得通红通红,水里的锦鲤也被染上了这喜庆的颜色。夜景很美,但秦星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她盯着那水看了半天,想到什么,眼睛骤然瞪大,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这水里没有她的倒影!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没倒影!秦星陡然间打了个寒颤。察觉到什么,她陡然间抬头,朝走廊前方看去。一个穿着浅粉襦裙的婢女正朝她这边走来,那婢女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一直低着头往这边走,女子迈着细碎的步子,身姿袅娜。秦星躲在一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那婢女却直接停在了她面前,态度十分恭敬,“姑娘,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奴来。”秦星指了指自己:“我?”婢女点点头,“姑娘随奴来吧,公子在前面的水榭亭台。”婢女说完,躬身走在前面,细声叮嘱道:“姑娘仔细些脚下。”秦星一步顶她三步,但她在前面走得慢,她就只好放慢步子。真难受,走这样的小碎步不累么?“不知你家公子姓甚名谁?”秦星文绉绉地问了句。那婢女一手提着灯笼,抬起另一只手掩嘴轻笑,“公子的名,奴可不敢叫。奴只能说,公子年纪轻轻便已位及三公,是三公里的大司徒。加之公子玉树兰芝,又有幽兰公子之美称。”秦星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听完这话瞬间就明白了,立马问:“不是冷琅玕那老鬼吧?”婢女又是掩嘴一笑,轻轻点头,“正是公子。”“哼,我就说我好端端的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是一身古装打扮,光这个头,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梳,太复杂了。”婢女道:“姑娘这一身很好看,公子最喜欢碧色,如同那满池的荷叶。”“他怎么不喜欢你这样的粉色,荷花也是粉色的,难道还不比荷叶美?”“公子的喜好与众不同,不是奴这种下人能够揣测的。”婢女低声道:“就在前面了,姑娘随奴来。”顺着长廊一直往前,直到走廊尽头,秦星看到了一座水榭,水榭里一抹白色的身影背对她而立,正望着前方的水。”“姑娘,到了,奴先告退了。”“唉,你先等——”秦星一副见鬼的表情,她不过一个转身再一个回头,刚才那婢女就不见了!我了勒个去,难道跟冷琅玕一样,都是鬼?秦星搓了搓胳膊,往前走去。直到她走近,那抹白色的身影仍是背对着她。秦星盯着瞅了好一会儿,心中赞同不已。真好看啊,光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只鬼。“唉……”“你在叹什么?”男人问,缓缓转身。“我在叹你为什么——”秦星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身子直接钉在了原地,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无法呼吸。简直就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男仙,好看到……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