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就是个穷酸命，我苦啊。”大胡子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苏可可听到这话，略一怔。“大叔，你也犯了五弊三缺里的钱吗？”“是啊，大叔我太苦了。”“我明白你的酸楚。”苏可可面露同情。“不，你不明白。”大胡子突然来小脾气了，“你刚才就是在故意刺激我，让我再次认识到自己一天天过的连猪都不如，猪还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我呢，得自力更生，挣点小钱维持生计。”“那我给你道歉？”苏可可轻轻拉了拉他洗得发旧的长褂。“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去，立马给我买一碗面去，我要吃红烧牛肉干拌面。”苏可可：……脾气去得真快。“好，劳烦大叔帮我照看一下摊子，我买完饭马上就来。”“你这破摊子有啥好照看的，不就一破龟壳和三枚铜钱么，放这一晚上都没人动，你信不信？”“我这龟壳是两百年灵龟的龟壳，铜钱也是用天地灵气日日孕养过的，外人觉得不值钱，但内行人绝不会这么认为。”大胡子：“……所以你这是在鄙视我这个半吊子？”“没有，大叔在别的方面可能是半吊子，但在算卦方面绝对不是，您就甭装了。”苏可可朝他咧了咧嘴，放心地去买饭了。大胡子挑眉看着小丫头走远，然后看了看拿铜钱和龟壳，嘀咕道：“才两百年的龟壳就当成稀罕宝贝了？没见识的小丫头，的确该历练历练。”苏可可本来是打算在店里吃完再继续摆摊的，但现在要给那大胡子带饭，所以她索性两份都打包带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苏可可回去的时候，大胡子就跟人吵起来了。“你这年轻人，我都说了这东西不卖，你怎么还赖着不走呢？”大胡子前面站着两个女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这人怎么这样？”那穿高腰牛仔短裤、留着一头短发的女生有些恼火。旁边那个穿着蓝色格子裙的女生性格要温和一些，“大叔，是这样的，我朋友真的很喜欢您这三枚铜钱，您就卖给他吧，价格好商量。”“一句话，不卖，赶紧走。”大胡子挥手撵人。“这铜钱一看就不是你的，是旁边那摊主的，卖不卖可不由你说了算，我要在这儿等原主。”短发女生钉在原地不动，也不理大胡子了。大胡子耸耸肩，“那你等吧，就算那丫头来了，也肯定不卖你，这可是人家吃饭用的东西。”短发女生不屑道：“你们这种一看就是糊弄人的，这一片区域，稍微懂点儿的人都知道，看风水就找玄门邱氏，你们要真有本事，早拜入玄门了，哪里还用风吹日晒地在这儿讨生活。”“玄门邱氏之人最容不得你们这种打着风水玄学幌子行骗的骗子了，要是被他们看到，让你们收拾东西走人都算是轻的。”“好了好了，你少说几句吧，还要不要那铜钱了。”旁边格子裙女生扯了扯她。“是这大胡子凶巴巴的，你听听他那什么口气！”苏可可站着听了会儿后，径直走过去，将一盒打包好的红烧牛肉干拌面递给大胡子，“大叔，这是你点的红烧牛肉干拌面。”“好嘞好嘞，饿死了，我先开吃了。”大胡子不客气地打开盒盖，面香味儿顿时扑面而来，把他馋得不行，筷子一戳一卷，往嘴里再一塞，小半盒就快没了。苏可可兀自盘腿坐下，头也不抬地道：“这位大叔说的没错，这三枚铜钱乃是我吃饭用的家伙，是不会卖人的，你们走吧。”那短发女生上下打量她，似乎有些不信，“你就是这摊主？这么小不好好上学，居然也出来骗人！”苏可可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骗人？”短发女生皱起眉，“难不成你真会看相算命？”苏可可道：“你想买这铜钱，不也是为了拿去算卦？你能的话，我怎么就不能了？”短发女生一愣，“你怎么知道？你还没起卦，应该不是算出来的。”苏可可道：“当然不是算的，我猜的。一般人对这种东西可不感兴趣，除了同行，和打算入行的人，没人会这么坚持了。你身上没有同行的那种气息，一点儿都没有，应该是正准备入行。”“原来是猜的，我就说嘛。”短发女生嘀咕一句，道：“你猜的没错，后天就是玄门邱氏的招收考试，我已经报了名。我跟你一样，用的是六爻八卦占卜法，但一直没找到称心的铜钱。所以，你这铜钱能卖给我吗？”“招收考试跟我这铜钱有何关系？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苏可可问。“考试跟我想买铜钱的确没关系，但我确定自己一定能被选上，而我刚好缺三枚好用的铜钱。刚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突然被这三枚铜钱吸引，觉得它们跟我有缘，风水师不都讲究一个缘字吗？我觉得这铜钱说不定也想换个主人呢，它可能一直在等我。”“噗！”旁边吸面的大胡子笑喷，“年纪轻轻还挺不要脸的，把别人说成你的，既然你觉得这铜钱一定属于你，那你怎么不干脆动手抢？”“谁要抢了？我这不是在恳求她卖给我么？”短发女生白他一眼。苏可可听着也觉得好笑，她摇摇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三枚铜钱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很珍惜，所以不会卖给任何人。”短发女生听到这话，脸一下耸拉下来，“好吧，不过我的感觉很强烈，这三枚铜钱以后肯定还会是我的。”这话连她旁边那女生都听不下去了，“露露，既然买不到，那我们赶紧走吧，去古街上看看。”短发女生被拉走了，一步三回头。“喂，你们小心点儿啊，千万别被玄门邱氏的人发现了。”那短发女生远远提醒了一句。“我观此人面相，心肠不坏，只是过于心直口快，有时候这是优点，有时候却是缺点。她会因为这一点遇到许多困难和挫折，感情，还有事业。”苏可可一边说，一边打开饭盒。她点的是炒饭。“喂，小丫头，你对她说的不感兴趣吗？”旁边的大胡子突然问了句。“她说的哪句？”苏可可咽下嘴里的一口饭，问。“后天玄门邱氏招收弟子的那句。”苏可可眼也没抬一下，“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