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可这陡然一声低喝，将秦星和罗嫚两人吓了一跳。只见苏可可一掌拍向那榆树树干之后，上方突然传出“啊——”的一声痛呼。是个男人的声音。但这痛呼之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反倒是眼前的榆树上传来一声怒喝，“大胆！敢对树神无礼！”这音色听起来很年轻，还挺好听，跟想象中的装神弄鬼的“树神”相差甚远。秦星好端端地瞅着这树，突然听到这声音，不由惊道：“是这树在说话？”罗嫚道：“听方位，是的。”秦星：“这、这棵树真的成精了？树妖？树精？”苏可可摇头，“不是树妖，一只树中住鬼而已。有一种鬼修，风水师称之为树中住鬼。此鬼多居住木中或树下，有时显其灵异，使世人愚迷，被世人奉为树神，而树中住鬼食信徒供奉，得修鬼道。”对旁人来说，这东西是树神，对苏可可来说，不过就是一只糊弄人的小鬼而已。苏可可目光落在那树干上，“别装了，你是树神还是阴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快点给我滚出来，不然下一掌就不是这么简单，而是直接震得你魂飞魄散了！”对于做了恶事的阴鬼，苏可可向来凶悍，说话也不客气。那树中住鬼似乎在掂量苏可可这话的真实性。一分钟之后，它才不甘不愿地道：“你让那个长头发的女生离我远一点，她身上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秦星听出这是说的自己，嘻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感觉到了鬼王的气息？既然知道我们身边有鬼王，你还不老实一点儿。”那小鬼语气不悦，“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在这里居住多年，还从来没人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苏可可瞥那树干一眼，道：“算了，你就先待这榆树上，我问你一些话，你老实回答。”那附在榆树上的鬼不悦地哼了一声，“虽然你很厉害，但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客气一些？我现在已有信徒百余人，就算不是真的树神，也是受人供奉的。”苏可可：……傲娇？你特么差点儿害死人还好意思跟人傲娇？苏可可直接又一掌拍了过去，那小鬼嗷嗷叫唤一声，不敢再提这样那样的要求了。“你这女生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歹毒！”小鬼小声抱怨，语气愤愤。下一秒，从那榆树粗壮的树干上飘出来一只男鬼。男鬼看着十八九岁，十分年轻，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穿着格子衫和休闲长裤，看上去竟是个十分帅气的小鲜肉。要不是那脸色过于苍白，这人还真像是校园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干干净净的。现身之后，他自觉地离秦星远了一些。三人愕然。谁也没想到“树神”长成这样。颜控秦星嘀咕道：“这小鬼的长相还挺有欺骗性的。”只看长相，实在厌恶不起来，但一想到这东西做的那些缺德事，她又觉得，这小鬼肯定不是啥好鬼。苏可可打量他片刻，果然从他鬼气中感受到了一些信仰之力。信徒越多，越虔诚，被供奉信仰的鬼怪得到的信仰之力就越大。这男鬼身上的信仰之力并不大，苏可可觉得，他应该没有恶意发展信徒，不然，不会只这么点信仰之力。“怎么称呼？”苏可可问。男鬼微微一顿，“大家都叫我树神。”“我是说你的名字。”男鬼听到名字两个字，表情竟有些茫然，“我忘了。”苏可可讶异，随即又问：“你死了多久了？”男鬼再次摇头，“记不清了。”苏可可蹙了蹙眉，心知暂时问不出这男鬼的来历，便改为问当下这件事，“如果有人向你许愿，你就会帮这人实现愿望，不管这愿望是什么？”“当然不是！我只实现一部分人的愿望，如果有人许愿别人死，我总不可能去帮着害人性命吧？”秦星听到这话直接翻白眼，“你这鲜肉鬼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你做的缺德事儿还少吗？”不说赵可心那件事是不是它干的，就说其他事儿，哪一件不缺德？“我从不干缺德事。”男鬼立马替自己辩解，看起来有些生气。因为颜值在线，生起起来的男鬼还挺可爱的。苏可可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片刻，直接将事实摆出来，“有人许愿，希望自己当领舞，你就弄伤了原来领舞那名女生的腿；有人许愿，希望拆散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你也帮忙拆散了，还有……”赵可心告诉她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她全都说了出来。“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苏可可质问。男鬼听到这些，不但没否认，承认得还挺爽快的，“你说的这些的确是我做的，但这不算缺德事吧。”三人齐刷刷看他。男鬼解释道：“就说那个舞蹈社的副社长。她是一个热爱舞蹈的人，可是总被另一个人压着，明明能力比另外一个人强，就因为长得不如对方漂亮，她就成了个万年老二，处处被压一头。另一个女生还经常窃取她的劳动成果，针锋相对。我觉得她挺悲催的，就出手帮了她一次。我让她的对手扭伤了脚，只有那一次不能参加演出而已，这算不上害人吧？哦，还有你们说的那一对情侣，许愿那男生说，他亲眼看到，那对情侣中的男生跟别的女生卿卿我我。他十分愤怒，说那男生要本事没本事，要颜值没颜值，祖上烧高香了才得到了他女神的青睐，可那男生却不珍惜，脚踏两只船。我听他唧唧歪歪说了那么多，也觉得鲜花不该插在牛粪上，所以就满足了他的愿望。我让一只小鬼附在那脚踏两只船的男生身上，让他亲口对女朋友说了真话，他得到那女生一巴掌之后被分手，这做法不算过分吧？”听离了这男鬼的解释，苏可可三人面面相觑。真相居然是……这样。敢情这“树神”还是个好的？那赵可心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