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隐点点头,“师父说得对,以前我也钻牛角尖,后来不钻了,就发现以前一直困扰我的难题突然变得简单易解。”金无言瞄他一眼,继续说那小桃妖,“我看这桃妖颇有灵性,加上桃花山上灵气充足,估计不出两年她就能化出人形。以后我咨询一下苏老头,找他要一些人妖双修的秘诀。不过这小桃妖道行太浅,按照姬家利弊权衡过的人妖恋传统,你们暂时是不能有孩子了……”眼见金无言越说越离谱,都说到孩子上面去了,陶隐羞得满脸通红,“师父!我真没有想过什么男女之情。”金无言斜眼看过去,呵呵一声,“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搁以前年轻的时候,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弟会跟妖怪来一段人妖恋,金无言肯定是要打断徒弟狗腿,顺便把那小妖精给灭了,现在么。唉,人老了,看开了。这些小年轻们爱咋样就咋样吧。陶隐本来还想反驳,后来一想,又将话憋了回去。师父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难道他跟桃妖真有一段命中注定的缘分?可现在,他真的对小桃妖没有任何超出男女之情的感情,顶多就是觉得小桃妖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格外好听,撒娇的时候也让人无法拒绝……“对了徒弟,为师突然有所感悟,回去后要闭关,放你一段长假。”“可是师父,就算你放我假,我也没地方可去,弟子还是在道观等师父出来吧。”“哪里没地方可去了,你那莫姨和庄叔不是对你很好?还有你那发小庄晨辉和小青梅庄晨曦,你不想找他们叙旧?”陶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前伤了莫姨和庄叔的心,上次已经找他们道过歉了。”“行了,叫你去就去,等我出关之后,你想浪都没机会浪了。”“那……我看一眼很快就回来?”金无言嗯了一声,仰头望天,难得生出一点儿惆怅,“说起来,你那莫姨和庄叔还是苏老头的旧友,还曾养过小苏一段时间,这兜兜绕绕的,也是缘分呐……”……金无言师徒没走的时候,桃花山闹哄哄的,这一走,苏老头顿时变得没精打采。小桃妖也跟着蔫吧了,一整树的树叶都耷拉了下来。“金无言这讨打的老小子,在的时候我想揍他,可这一走了,我又怪想的。”苏老头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两声。“师父,你想斗地主的话,我和琛琛都可以陪你。”苏可可笑道。苏老头撇撇嘴,“算了吧,看你俩在我面前腻歪,我宁愿拉着老曾喝闷酒。”旁边老曾摇摇头,“我不能喝太多,喝多了会变回原形。”“所以才说你这老头子无趣。”曾老无奈道:“以前你也没嫌我无趣,现在倒开始嫌弃了?等我也走了,你可别想我。”“你走?你上哪儿去?老曾,说好了等姬家村修好,你就跟我回姬家村的,做妖不能言而无信。店铺都给你备好了,超大一间,以后我跟你一起开风水店。”曾老问:“开在那儿,谁去?有人吗?”苏老头立马道:“怎么就没有人了,等以后姬家那些孩子认回来了,我就忽悠他们去店里,还有这些孩子的孩子,孩子的孙子,不都是人?你是妖,活的比我久,能活到那个时候。”两个小老头恢复到以前的养老状态,打着把蒲扇坐在树下乘凉,时不时啜一口小酒,闲聊几句。苏可可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老人旁边,也跟着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起了那个从未蒙面的族兄姬孟泽。“师父,您不想见族兄吗?”苏可可仰着脸问他,“刚开始您还说要跟我一起想办法把族兄揪出来,可后来你却没有怎么提起他。”苏牧成一顿,回道:“想啊,怎么不想?”“可师父怎么没再提找族兄的事情?”苏牧成表情愧疚,“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是我没能护住他,这孩子……唉,他估计是在怨我。等什么时候他想回来了就回来吧,当初要不是他暗中帮我,我也不能轻易困住殷正决那几个老东西。”苏可可愣住,“怎么会?当初的事情怎么能怪师父,那种情况,不是谁都能预料到的。”“不说了不说了,顺其自然吧。”苏牧成摆摆手,找个借口将徒弟支开了。等苏可可跟秦墨琛都不在跟前,曾老才问他一句,“老苏,你骗苏丫头的吧?”苏牧成神色渐渐变得凝重,“不骗她,她就会一直追着我问。孟泽那孩子得了姬家传承,怕是变得跟历任大祭司一个性子,大祭司运筹帷幄,这个时候不出现自然有他的道理。”曾老跟他交友多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脸顿时一沉,“老苏,你是说……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苏牧成摇头,“不确定,但有这个可能。虽然窥天珠流落在外,但大祭司就是大祭司,远比你我能窥探到更远的祸患。除了这个,我实在找不出他一直不现身的原因。”怨恨他所以不露面这种话自然是苏牧成骗苏可可的借口,姬孟泽虽然死得早,但得到了姬家传承,受传承影响,肯定是个温柔宽容的性子,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他。要怪要怨的也只是当初灭姬家的那些风水玄门。既然大祭司不想现身,苏牧成出于一些考量,也不想主动找他,逼他现身。“姬家大仇已报,地位已稳,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祸患在前面等着……”曾老眉头紧锁,“或许跟这次阴气流动有关。”苏牧成道:“这一劫我算不到,或许跟姬家有关,也或许是时间未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曾老凝了凝神,然后掐指。掐了一次,似乎是没有结果,他又重新掐了一次。片刻后,曾老摇头,“我也算不到。”可如果是真的,姬家还会遇到劫难,那上天待姬家如何不公!以前的这些还不够吗?还想再夺去什么?“算了,先不说这个,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你知道从姬家出事之后,我干什么都变得小心翼翼。”曾老叹道:“希望是我们想多了。”“老曾,眼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苏牧成声音一沉,“我们先把秦小子的死劫度过再说。”曾老神色亦是一变,点头道:“拼死也得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