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苏来了?肯定又带了不少好吃的。先不玩了!”金无言把手里的纸牌往小木桌上一扔,说不玩就不玩了,然后朝苏可可这边摆摆手。苏牧成顿时一瞪眼,“金无言,你个死小子,你是不是看我牌好,故意耍赖不玩的?你看看你手里的这是啥破牌!3、5、6、7?一对4?最大一张Q?稀烂的牌!”早就察觉到有人上山,装什么才知道,这死小子就是知道自己要输了,故意耍赖。金无言在苏可可这边是叔叔级别的,到了苏牧成和曾老这里那是妥妥的晚辈,一直被叫小子。曾老左右看看,见金无言手里的纸牌已经扔了,这一轮大概作废,也准备把牌放下,结果苏牧成一声大喝,“老曾不准丢牌!金无言你个死小子把你的牌捡起来听到没有?这几张都是你的,我们继续!”金无言立马将自己扣上去的牌往跟废牌搅和在了一起,笑嘿嘿地道:“现在不知道哪些牌是我的了,这怎么捡啊,我记得这三个老K是我的,我把它捡起来哈。”“放屁!这三张老K是老子一分钟前才出的……”苏可可和秦墨琛相视一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苏可可嘀咕一句。秦墨琛淡笑:“他这样跳脱的性格,竟也能调教出你这样乖巧的徒弟,真是不容易。”所以一开始,秦四爷才会觉得丫头的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可实际上,理想跟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陶隐大概习惯了旁边的吵闹,在这种的环境下竟也如老僧入定,雷打不动,看书看得特别投入。金小纸看到苏可可后,丢下陶隐,飞到了苏可可面前,“苏姐姐我好想你呀!”“我也很想小纸。”苏可可接住它,笑着对几个长辈道:“师父、曾爷爷,还有言叔,我和琛琛带了一些吃的,这就去给你们做大餐,你们先玩着。”陶隐一听这话,瞬间脱离学习状态,站了起来,“我来帮忙。”两人不在的时候,都是陶隐给几个长辈做饭,他都习惯了。金无言连忙应一声,“好嘞好嘞,你们三儿去忙,我们几个长辈就等着吃了。老苏,老曾,我们再来,这盘不作数。”苏牧成哼道:“重来就重来,就算重来,你这倒霉体质也抓不到好牌……”苏可可和秦墨琛把带来的东西送回了茅草屋,一一归类放好。陶隐则去生火烧水。“看言叔这架势,是要在桃花山一直住下来了?”苏可可咧嘴一笑,“这样也好,桃花山越热闹,师父也会越开心,我记得画里的师父不喜欢吵闹,但现在,他越来越喜欢了。”秦墨琛嗯了一声,“等姬家村建好,所有人都可以住进去,到时候更热闹。”苏可可想到那个画面,向往不已,恨不得姬家村一夜之间就能建好。大餐一顿后,金无言和陶隐突然提出要离开桃花山。“这么突然?言叔,再住一段时间吧,反正你和陶隐回去也是两人。”“不突然不突然,我可是昨晚上就跟你师父和曾爷爷说好了,今天就走。”苏可可看向师父和曾爷爷,两个老头点点头。“那言叔带点儿吃的走吧。”金无言不客气地接过苏可可给他打包的一些零食和特产,“唉哟这么多吃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陶隐一脸尴尬,“师父,我们拿这么多东西走不太好吧?以后我会挣钱养师父的。”所以,您别这么丢脸行么?“去去去,这是小苏和老苏的一番好意,我怎么能拒绝呢。”然后这师徒俩就拎着大包小包离开了桃花山,走前还拎了两罐子苏老头最喜欢的酒。“师父,为什么不多住一段时间?我看您好像挺喜欢这里的。”下山的路上,陶隐不解地问。“再好也不是咱家,金窝银窝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狗窝。”“师父,咱们道观现在挺好的,我收拾得很干净,您别用狗窝来比喻行不行?”陶隐无语。哪有这么说自己住处的。“行行行,啰里吧嗦的,哪有徒弟管师父的,你这小子胆儿真是越来越大了。”“是师父自己说的让我管管你,毕竟你是有徒弟的人了,要为人师表。”“啊?我说过这话吗?”“说过。还有师父,我突然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了?”“就觉得师父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变得惬意了不少。”金无言脚步一顿,问窝在陶隐脑袋上的小纸人,“金小纸,你跟爸爸说,爸爸变了没?”金小纸歪着纸脑袋想了想,用脆生生的声音道:“爸爸好像变得更帅了。”“唉哟喂,不愧是爸爸的亲闺女啊,这话中听。”金无言一晃一晃地走了半天,慢悠悠地说道:“的确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原以为师门曾经造下的罪孽必须要按师门的方法来偿还,可现在,我不钻这牛角尖了。徒弟啊,如果我不小心误杀了人,这人死后变成了怨鬼,你说是度化他们的好,还是放任他们自由的好?”陶隐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说度化,度化不了再灭掉,但现在,我觉得,如果这些怨鬼不伤人的话,放他们自由也未尝不可。”金无言顿时一瞪眼,“嘶,这不科学,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那么久才想明白,怎么你拜入我门下才这么短时间就懂了?”陶隐憨憨一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是因为师父身在局中吧。”“你这傻小子也不傻啊,难怪那小桃妖能看上你。”金无言嘀咕一句。陶隐一惊,脸瞬间涨红,“师父,你说啥呢?我是人,它是一棵树,我俩怎么可能?”金无言:“以前我也觉得不可能,毕竟人妖殊途,不为天道所容,但这段时间跟苏老头聊过之后,为师豁然开朗。这天下规矩和束缚就是用来打破的,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自己无愧于心,不害旁人,那便随心所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