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一石弓自然是强弓,可六十步之外,若是有几十人还能找找准头,这才一个人,实在是不行。”
“据马,叠!!”
“不管你要说什么,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现在砍了你的脑袋!!”
这边已经耽误了时间,外面的马贼明显是不耐烦了,先前的那马贼高声的喊道:
“七人一排,列队!”
“差不多六十步的距离,我的箭法怕是取不到这个准头。”
“你庄子裏面的青壮都在外面,我六百盐丁都在庄内,你这裏再胡说八道一句话,信不信我领人先屠了你这个庄子,快叫你庄子这些混帐,都给我回自己屋子裏面等着,要是一会被我看到,一概是以马贼论,立斩!!”
突然间,马贼那边有人高声的喊了几句什么,十几匹马从队伍中冲了出来,李孟有些纳闷,心想莫非这些人要骑马飞跃这深沟,虽说这沟不算宽,可过来也是砦墙,墙上的盐丁甚至拿着长矛就可以戳下去了。
马罡直接从砦墙上跳下去,也是拿起一根长矛,吆喝着身边的盐丁列队阵列,外面的马贼又是拉拽了一次,能听到绳索和木桩崩裂的吱嘎声音,站在庄门后面的盐丁都是有些骚动,不过还是按照要求列队,这都练了快一年半,早就是熟悉了。
马罡身形还算是稳当,可也是身体晃荡,有些发晕,仓促间无法下令来指挥,不过马贼们可不是等着你列好队他才冲过来,第二波的马贼又是冲过来,看到前面同伴的下场,这些马贼特意拉开了距离,让马速加到尽可能的大。
这些盐丁正撞在后面几排的盐丁队列中,为了避免误伤同伴,很多人着急的竖起长矛,朝后后退,结果本已经是整齐的队列又变得混乱起来。
“后退五步,混乱者以及倒地者自行归队,前排列齐。”
夏家的老员外是这裏的族长,也是一庄之主,就连高密县令的师爷来到这裏,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待,被李孟这么怒目的呵斥,那些家人都是面有怒色,正要发作,李孟的脸色更冷,话语变的有些平淡,说道:
在砦墙上留下十几个人手,李孟也是拎着长矛走到了队列之中,骑马的盐丁拼命打马去各处通知马贼就要进庄的消息,盐丁们倒是通知道,可躲在家中的庄民们也都是听到,安静了半天的夏庄又是有哭喊声传来。
外面喊话的那马贼大骂了几句之后,看着上面虽然是有不少人在那里,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只得是退了回去。
人最好脸面,盐丁又有偌大的好名头,若是被盐丁开革,那这人定然是有不光彩的事迹,穷苦的低头生活谁也不愿意去经历,若是战死沙场,从前牺牲的同僚,抚恤和对他们家人的待遇大家都是看在眼中。
被李孟这几句声色俱厉的话一逼,夏老员外脸色数变,看着李孟那狰狞的表情和周围列队的盐丁,颓然的转头,吆喝着村民散了。
站在第二排的马罡一声声的发令,第一排的盐丁半蹲在地上,脚踩在长矛的尾端,双手抓住,长矛斜着翘起,后面的几排则是一层层的长矛前指,放在前面那排的肩上。
至于后退斩首,自己被砍了脑袋不要紧,估计家人老小就要被断了生活的来源,这可是祸及全家。
人仰马翻,马匹嘶鸣,人大声的惨嚎,最前面的四匹马连同马上的骑士,都是被刺了许多血洞,不过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盐丁同样不好过,马贼的马匹都是些矮小瘦弱的劣马,可即便是这样的马匹加上骑士的重量依旧是不轻,巨大的冲量硬生生的折断了十几根长矛,四五个盐丁被撞飞。
那大绳的末端都是铁爪铁鈎,此时都是挂在了那吊桥庄门上,十几名马贼把大绳捆在马鞍上,齐齐的转身勒马,拼命的打马拖拽,十几匹马的力量可当真是不小,齐齐的朝后一冲,吊桥顿时是吱嘎的一阵大颤,连带着砦墙都好像是颤动起来。
前进后退,生生死死,在场的每一个盐丁脑中实际上早就权衡好了利害,只不过李孟这一嗓子让他们把这利害关系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