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伊宁一开口,便打断了二人这短暂的欢声笑语,也引得二人此时、是皆朝他看了过去。
“既然三途鼓已在手,那…”
王伊宁微俯下身,恭敬抱拳说道,“还请二位前辈速做可以救出张大哥的计划与安排吧。”
伊宁这一说,周围的众少年也神情担忧的看向了二位前辈去。
“嗯…也是。”
“…好。”
韩镇钰与吕千钧点头应罢,随后,便见韩镇钰道,“你我经历昨夜大战,一夜未眠,如今又匆忙赶来雁月堡,不免绷得太紧了。这样,你等先随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处,先休息下,平复下心情与状态,起来吃顿饭后,我们再商量吧。”
“…是。”
众少年纷纷作揖以应。
……
随后,众少年便带上了各自行李、跟随二位前辈,走出了小石屋去,真正见到了雁月堡内的面貌。
这与荒塔村一比,完全可说是‘天上地下’般之分别了。
然此时的少年们,却并没有欣赏绿洲里繁华景色的心情,昨夜大战的惊骇一幕仍旧历历在目,伙伴与师兄周青的死也才过去几个时辰而已,这股悔恨与愧疚依然是在心中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即便直接见到了三途鼓,得知了这个勉强算是喜讯的消息。可若是还没有能救出张大哥的办法,一切也皆是白搭,与原来无异。
而他们也明白,三途鼓既是张前辈的遗物,作为他徒弟的韩老家主、就绝不可能将之拱手让给四王爷。
再加之,他们对四王爷的话语是否为真,即便交给他、他又是否会信守承诺,都仍旧存疑。
于是打从一开始,他们也就没向韩老家主问过这种方法。
所以,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做,救出张大哥究竟要通过何种方法、如何安排,这一切,都落到了韩老家主的手中。
这回,就将轮到他来,对一切做出决断了!
……
两个时辰后,下午未时许。
在同一座封城内,十余里外的王府当中,在王府最中央处、最高大的‘王府大殿’的一层大堂内,此时正华灯高挂。
大堂最深处的高座两旁,香炉中正烟雾飘渺。
而两旁的兵器架上,原先一直摆设有的几副纯银三节棍,此时则是一副也不剩。
高座上,黑翳玿正襟危坐。
此时的他正外披一件金纹黑氅、内穿淡碧丝袍,顶戴九旒王冠。面前条案上的左右两端各摆有一个盘子,皆堆满了云白仙果。
而黑翳玿则正眉头深蹙,望着空荡的大殿,若有所思。
不一会,殿上的寂静便被打破,只见一道嗡鸣响起,在高座下的金毯前,便有一团无色的、呈漩涡状流转着的的波涛凭空显现,正是‘上河剑’曹先索的传移之阵。
片刻,黑白相间的长发披散及腰、长须扎成辫状,剑眉星目,穿淡蓝色道袍、背负一深蓝色剑匣的曹先索便果然从中走出。
而随着他一同出现的,则还有被他揪着衣服、拎在手中提过来的,一名浑身脏污、破烂不堪,手脚带着铁镣、长发凌乱的少年——
扑通一声,少年便曹先索粗暴的拉出来,俯身垂首、跪倒在了地上…
正是被王府高手们捉到的张南浩!
“王爷,人已带到。”
曹先索微微俯身,恭敬作揖。
“好,你先到旁边坐会吧。”
“是!”
听得王爷吩咐过后,曹先索便走到了一旁、在殿侧的小条案后盘膝坐了下来。随后,黑翳玿看向张南浩去,两眼微眯。
“…小张。”
黑翳玿抚着仍未清洗过、尚有些血渍的红胡子,嗤笑着说道,“你自从到本王府上以来,可谓是受尽了苦头呀。真是想不到…本王还真错怪你了,三途鼓果然不在你手上。”
张南浩继续低着头,连喘着粗气,并未抬头看王爷一眼。
“为了给你赔罪,本王…送你个宝贝。”
黑翳玿说罢,伸手从盘子中夹起两枚云白仙果,起身走下了高座,径直来到了张南浩身前、蹲伏了下来,“你是宫城本地人,我大哥黑翳珲被拘捕审判那日,你也在现场,你应该认得…这个东西是什么吧?嗯?”
见张南浩仍不肯抬头,黑翳玿脸色一沉,便直接揪着他头发、将他硬生拉了起来,并将云白仙果凑到了他眼前。
而见到此物,张南浩自然是一眼即认了出来,登时亦是神色大变。
“没错,这是云白仙果。”
黑翳玿拿到张南浩面前、让他瞧见了后,为免他不信,还当着他的面张嘴、将其中一个咬了一口,边咀嚼着边继续说道,“不过…这可不是白给你的。之所以要给你,也不主要是‘赔罪’而已。”
“看这,看到本王的红胡子了吗?”
在示意张南浩看向自己后,黑翳玿便留了一个果子在他跟前,而后放开他的头发、站起了身来,而这回,张南浩则是没有再继续低头,而是一直看向了他去。
“这…可不是拿颜料染的,如果你鼻子灵的话,你应该闻得出,这上边是…血腥味。跟你身上发出的,是同一种味道。”
“你…什么意思?”
听着王爷的话,张南浩逐渐预感到有些不妙。
“哈,那我就不卖关子了,直说了吧。”
黑翳玿一边嚼着云白仙果一边说话,一边还向高座后走回去,“昨晚,你的好朋友们都专程赶来流州救你了。只是…过程有些不太和平,他们埋伏了本王一手,以致…本王受了很重的内伤,兵器也全被打坏了,人还被捉去了三个,甚至还包括那个没用的何婉霄在内。”
听到王爷这样讲,殿侧小条案后的曹先索顿时眉头一皱。
“不过…我们这边也不亏。”
黑翳玿坐回了大椅上、继续说道,“昨晚,让他们抓走了三个人,但让本王更省心的是,本王亲手杀掉了一人。哈哈,你瞧,你瞧瞧本王这红胡子。”黑翳玿故作得意的面对张南浩,指着自己胡子笑说道,“这胡子还没来得及洗呢,本王可以告诉你,这是一名少年的血,至于是谁的,你就自己猜了。”
“黑翳玿!你——”
张南浩一听,登时震怒不已,只是此时的他、已再不剩一丝的力气,去挣脱手脚上的铁镣,只能在原地左右挣扎着。
高座上的黑翳玿一边看在眼里,一边嚼着果子,面上浮现出了阴狠的笑容…(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