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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何婉霄又睁开眼来、踮起脚尖,伸头靠近到了吕千钧的耳边来。
“师父,徒儿不肖…”
何婉霄倚在吕千钧耳边,呼喘着紊乱且略渐微弱的气息、用颤抖且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四王爷二十年来…对徒儿之恩,徒儿一定要报答。但是…徒儿欠下的…其它的债,请恕徒儿…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偿还了。”
“可是…我不后悔…”
“师父,别再拿着剑了…你就…抱我一下吧…”
何婉霄连连眨着眼、热泪不断涌出,“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当我…求您了,好吗?”
而此时,被抱住的吕千钧早已是完全愣住。
刺入徒儿腹膛、穿透后背而出的一长截青莲剑刃上,原先青色的剑身、已染满了与何婉霄这身美艳长裙一般玫红的鲜血,在初升之朝阳的映照下,在波光粼粼间、似乎还有金辉闪现…
汩汩——
一道接一道的鲜血从两端流出,或是流到吕千钧尚握着剑柄的右手上,或是沿着何婉霄的裙摆淌下…
鲜血将何婉霄脚下的土地染红,伴随着一并流下的热泪一道,湿润着此地…
不久,见师父还无反应,何婉霄遂放开了手来,使出剩余的力气,自己将师父的手从剑柄上轻轻‘掰’了开来,而后牵绕着到自己后背、让师父抱住了自己,最后,又再伸手抱住了师父。
这时,吕千钧也抱紧了何婉霄,只是他的神情、依旧只有一片呆滞,已是完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了。
何婉霄靠在师父的肩胸之际位置,再次闭上眼睛,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很快,她也在几道轻咳声后,从喉腔中也呛出了血来…
少年们看着眼前这一幕,皆已完全震惊。
吕千钧抱住何婉霄的同时,也缓缓低下头来,此时,映入他眼帘的,正是何婉霄的后背、突穿出来,尚在不停流血的青莲剑刃…
而与师父相拥的这一瞬,在何婉霄的感知中、却仿佛是变得无比漫长。
喉腔、心口、腹膛,一股股鲜血汩涌、滋射而出,剧痛与麻痹感,在她的全身上下起伏交织着。
但在师父的怀抱里,她似乎已可忍受住一切了。
“师父…”
未久,气息愈发衰弱的何婉霄、再度开口道,“其实…我知道的…即便,我这样做了,在我死后…你们…还是会去…对付四王爷的…”
“那…你又何必!”
吕千钧悲愤应道。
“无所…谓了,呵呵…”
何婉霄尽着剩余力气继续道,“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师父的一个拥抱,徒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很快,难以言表的痛楚开始增加,何婉霄的身子此时也不由自主、无法控制地,开始一阵阵抽搐了起来,伴随着这道跳动一并袭来的,还有游遍她浑身上下、也无法言说的冰寒与战栗…
她的知觉在逐渐消散,全身四肢上下,能控制的部位、亦在逐渐减少…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瞳孔都已开始放大…
她的五感以及脑海意识,都亦在随之逐渐模糊。可即便如此,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容。
“师…父…”
到了这时,何婉霄已失去了对师父那温暖臂膀与怀抱的感知。
至此,她所能感受到的,已只剩下了麻痹与冰冷,自己就像已失去了肉身,唯余脑海还能再坚持、清醒一下最后的刹那…
很快,她仍缓缓闭上了双眼。
何婉霄,死亡!
……
在温和的朝阳下,吕千钧紧抱着何婉霄冰冷的遗体,垂首闭紧了双眼,神情间满是悲愤、悔恨与愧疚…
甚至过了许久,直至何婉霄两手摊下、南麟剑当啷一声落地,都未曾放开。
一直静静伫立在后方的少年们,也都不忍打搅吕前辈。在等候了好一阵后,各自也只选择纷纷从两边绕过去,走向了对面数十丈外,尚被点穴定住、不能动弹,且又未被何前辈最后的传移之术带走的黑翳玦、庄昌喆二人去。
很快,王伊宁便领着众伙伴、来到了二人面前。
“王大人!饶、饶命…”
这回的庄昌喆很是识相,见状便立即开口求饶了。
一旁的黑翳玦僵直的摆着动作,虽能开口、但却一言不发,只冷漠的盯向少年们而已。
他明白这群家伙听从那吕千钧的命令,必会留他性命。
“怎么样,伊宁?”
武浩这时上前到了王伊宁身边问道,“这老汉的破命没啥用吧,杀不杀?”
“…阿浩,我们…难道是滥杀之徒吗?”
王伊宁平静答道,“这位老管家虽与三皇子一道相助四王爷、为难我们,但毕竟在他手上,还未曾出过一条人命…所有的账,都应该算到那黑翳玿头上才是。”
“哼!”
韩梅听罢,当即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庄昌喆面前。
只见她抽出剑来、搭在他脖颈上后,又接着伸手到他衽内,想要搜寻着些什么,然而搜着搜着,她的眉目却逐渐凝重起来…
“怎么了,阿梅?”
王伊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问道。
“莺歌笛…不在他身上!”
韩梅抽出手来,神情登时是一副前所未见的怒不可遏,“你这家伙!你、你…快说!你把莺歌笛藏哪去了!——”
“莺歌笛?!”
听到这三字,众少年也顿皆大惊。
先前正是这老管家吹响的莺歌笛,然而这时,阿梅却在他身上搜不到、这是怎一回事呢?
他在服下云白仙果恢复前,可是被砍去了双手的!
他若要藏,又能藏得到哪去呢?
“别找啦,送回四弟手上了!”
黑翳玦这时开口冷嗤道,“想要拿回来,去打败四弟再说吧!嘿嘿,不过我可不知道,他拿到后会藏去哪了喔…”
“黑翳玦!”
韩梅听罢,气得立即伸剑过来,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头处——
“阿梅!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