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很生气,小一千号人过来抓人,竟然被一个瘸子给跑了,这除了证明自己是个废物以外,几乎什么都证明不了,不要说武勋功劳,怕是在完颜安国面前都抬不起头了。就因为这事,他愤怒下连续砍了三个私兵,他有个习惯,只要一生气就必须砍人泄愤,而且还是要他自己亲自动手。现在整个山谷里都没一个活着的贱民了,就只要抓几个手下私兵出来过瘾,三人之中只有一个是他的部曲,但这又能如何,跟着他来的那些个大户们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着,等着他谢月发泄够了,才战战兢兢的出来答话。
谢月悠然自得的清理着手上那柄厚背鬼头刀,一边听着斥候报信,就在后山,发现了二十几具自家部曲的尸体,另外,斥候们还从一群庄稼汉家里,抓出来几个逃回来的佃户,问的确实了,真的有一群人从那条后山的岩缝中逃走,看地上的车辙应该是去了隐泉山。
隐泉山?谢月手中一滞,那个地方可不好招惹。天王寨从开山立寨就是西河县大户们心头的一块心病,幸好这些个强盗亦农亦匪,自己在山里有种粮食不完全指着抢劫地收入,才算是保了西河县几十年太平,当然,历任县官也不敢去招惹天王寨,至于汾阳军么。算了,谢月自己都不指望完颜安国的手下能有什么作为。
跟过来的土豪大户。这些个家伙一听去了天王寨,登时脸色发白脑门开始冒汗了,甚至有两个家伙身子都在左右晃动。谢月冷笑一声,挥动手上的厚背大刀,在上午的阳光照耀下,刀身发散出一股冰寒的光影,随意的用刀尖指着一个身材胖大地土地主。道:“钱胖子,你家里不是有一百多少号硬手,还有良田数百顷,光佃户就有几百家,随便抓一把都能拉出来小五百的人头,还有你,操地,熊包。郭大个,别搞得自己胆子还没你那卵子大,你家不必钱胖子人手少,这裏只你们两个就能拉出来一千号人,你们怕什么?什么,兵器。回头我去州城开了完颜安国的武库,大家要什么拿什么,只要,”他话音微顿,环视下这些土豪们,然后才继续道:“只要能清了西河县的匪患,给汾州上下打个样,完颜安国高兴还来不及呢,敢放个屁?”
听到谢月这么一说,那些个土豪地主们彼此看看。也是。他们都是乡里一霸,平时就算没鱼肉乡里也是招摇过市的主。要不然养个毛私兵亡命之徒,刚刚只是慑于天王寨几十年的威名,而且听说最近三两年的天王寨着实兴旺发达,猛地被吓住了,现在听谢月如此一说,心裏盘算下也是那么回事,这些个没上过战场甚至连字都不认得几个的人看来,只要是人多地一方就一准能赢那些人少的,自己这边召集下就能出三四千人出来,不对啊,现在应该害怕的是天王寨么,怎么会是自己呢?
想到这裏,一票土地主们来了底气,腰杆重新直了,腿肚子也不向前拧了,连脸面上的气色也红润起来。
谢月心裏冷笑下,拼吧拼吧,都以为天王寨是个好捏的果子,等你们把人手都拼光,还不就是由着老子说了算,那时候,西河县上下就要听我老谢的,别说你们,完颜安国那厮也要看老子脸色办事。
谢月这个心思自然不会对人说出来,反是将鬼头刀在肩头一背,拉着土豪们回去周雄庄子里休息,那里有妞有酒的,比起比干山可是强了几万倍。只是谢月作为当头的,可没因为自己几句忽悠人地谎话就连自己也骗进去,相反的,他派自己手下大头领孟蛇带着队伍前往隐泉山下,就在距离隐泉山不到二十里的一个村子安营扎寨下来。
听到一支千人上下的队伍杀到自己门前,李光宗如何能保持镇定,李书生用愤怒的目光瞟了眼酒醉不起的洪过,这才请翟进和翟义过去商量对策,谁知道,翟家父子地酒量与洪过相差不多,这边洪过刚刚倒下,翟进再也挺不住,身子软软的从座椅上滑到了桌子底下,而翟义更干脆的在椅子上一躺,扯着嗓子发出如雷的鼾声。
李光宗看到这副情形,气得跺跺脚,再看聚义厅内其他的大头领,不要说翟家父子,就是天王寨三当家翟兴也是酒醉不起,更不要说其他的大小头领了。这李光宗现在是一点辙都没了,只好吩咐细作继续去探查那队人马的动静,自己坐镇聚义厅随时准备应对。
且不提李光宗在那边忧心忡忡,单说那谢月回到周雄庄子上,只见从大门到院子满是白花花的一片,他登时就是一愣,才离开不到两日时间,偌大的周家就又回复到以前的秩序,连丧事都开始筹办了。
对于那妇人毛氏地动作,谢月没有什么不满,当然也不会高兴,自己好歹是兴兵出征,要住在这么个死人气十足地院子里,怎么都觉着有些丧气。不过么……这一肚子的怨言,在谢月见到毛氏后立即烟消云散了。
人说,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从古至今,女人什么时候最漂亮?自然一是灯下,一是服孝。现在地毛氏就是这身打扮,一身素白细纱料地窄袖上襦。下面是件同色的百迭裙,走动之间隐隐露出脚上那双不大的弓鞋。见到这弓鞋,谢月立马想起了鞋子包裹的那双白腻天足,然后向上是丰润有致的小腿,然后继续向上……想着想着,谢月感觉自己丹田之气下行,某个位置正在慢慢苏醒。
急忙深吸一口气。谢月用一种主人看着私藏之物的目光,毫不忌讳的看着款款行来地毛氏。看到身为主人的毛氏走来迎接自己,份属客人地谢月没有丝毫敬意,老实不客气的站在原地等待毛氏走上来行礼,那动作就好像是在等着自家女人迎接的丈夫。现在的谢月已经把自己看成了这座庄园的主人,当毛氏在他面前盈盈下拜时候,他这才探手将其扶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揽着毛氏的腰肢走进了庄园大门,在场的其他周家地下人彼此对视下,这些人心裏清楚,怕是自家不久便要改姓谢了。
进了院子,对面的大堂上已经扎了灵堂,摆着周雄的灵位在上面,至于说周雄那具烧焦的身子,早被人从死人堆里翻出来。这时穿戴整齐了扔在上好的棺材中。不过这时的灵堂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人跪在那里低声啜泣,至于本应该在那里跪着哭灵的一众周雄妻妾,却是穿了一身孝服站到院门口等人,活脱脱一副倚门卖笑地架势。
谢月本想绕开那晦气的灵堂,孰料随意瞟了一眼过去。突然发觉现在灵堂上跪着那人,一身玲珑腰身,弓鞋不大,满头乌发长长垂下,低低的悲泣之声就像是吐谷黄莺一般好听。登时,谢月的脚步停下了,用充满了的目光将那年轻女人上上下下扫射几十次之后,才感觉腰上一阵拧痛。
毛氏用满是妒忌的眼神瞧着谢月,身子几乎要黏在男人身上,嘴裏低声道:“怎么。看上那个小蹄子了?”
谢月抽抽鼻子。脚下继续向前走去,一边用留恋地眼神最后看一眼灵堂上的年轻女人。一边低声调笑道:“唉呦,好酸啊,哪里的醋坛子打翻了,来来来,我回去房里帮夫人上下好好检查一下,实在不成了就了看看。”
饶是毛氏妖娆过人,也架不住谢月这般白昼渲的要求,脸上红得好似猴屁股一样,只是脚下却加快了步子。走上几步,她这才低低的道:“就知道逃不过你的色眼。”说话间风情万种的白了谢月一眼,“小小蹄子是死去那个的闺女,上个夫人留下来的野种,听说他老子没了,赶忙从夫家回来奔丧的。”
“野种?”谢月皱皱眉,“姓周地会饶了她?”
“你想哪去了,”毛氏抿着嘴,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发笑,用一个古怪地表情道:“还真是奇怪了,死了的那个,一辈子龙精虎猛地,偏偏只种下这一根独苗,前个夫人生这丫头的时候血崩没了,这才续弦娶了我。”
谢月怎么肯在房事上输了周雄那个死人,一听这话,一双爪子从毛氏的腰肢向上,一下抓住了女人胸前最大的地方,用力揉捏着,嘴上还用满是邪意的口吻道:“龙精虎猛?那老小子能有我猛么?”
“哎呀,要死了,”饶是毛氏大胆,这般在外面被人抓住了胸部也吃不消,急忙作势推了下谢月,这才媚眼如丝的瞟过来:“谁,能有你猛啊,邪……月。”
谢月被撩拨的腾升,拖着毛氏回去房中好好泻了一番,刚刚云收雨歇,就听人在门口低声通报,说是钱老爷和郭老爷求见。
谢月大剌剌的披上件大氅,就这样光着上身走到卧房外间,吩咐让两个人进来。两个家伙走进来一见谢月这个样子,彼此对视下,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然后,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坐到了谢月桌前,一把抓住了谢月的手臂:“老弟,我们两个就问一句实在话,那汾阳军能不能出来帮手剿了天王寨?”
洪过睁开眼,已经是晨曦初现时候。他这一醉竟然睡了整整一天。环视下左右,这是个不大但很干净的房间,身上地衣衫已经满是酒气,还好床头摆放了一套衣裳,虽然看着很旧但胜在干净,穿上后又用木盆里的清水好好梳洗一下,整个人登时感觉神清气爽。
踱出房间。这裏应该是隐泉山的后山,没有前面寨子里的喧嚣和繁忙。更没有大群的喽啰兵来来往往,就连那些喽啰兵早起出操的声音,也变得隐隐约约成了周围山泉流过虫鸣鸟语的背景。
昨晚喝地太多,洪过胃里到现在还不大舒畅,循着一条小路漫无边际的散步,忽听前面传来叱喝声。山中清晨,还有一层淡淡地薄雾。前面的太远的东西看的不大真切,洪过走了一段才隐隐见到一个人影,在前面练习拳脚,那婀娜的体态上下翻飞,带来的视觉美感不可言语,偏又隐在薄雾中间,一时令他生出了身在仙境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