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既然乌禄会战败,那,我们从南面进的那批热货……”接到了一张南宋传来的消息,李光宗找到洪过问道。
“有人肯卖了?”洪过闻言有些兴奋的道。
“嗯”,李光宗告诉他,是有人肯卖兵器给洪家商号,不过不是大宋的官方兵器作坊,而是一个私人铁厂,见洪过皱眉,李光宗马上解释说,虽然是私人铁厂,不过东家是从宋国官方兵器作坊流落出来的几个工匠,制造出来的长刀,长枪,弓弩这类兵器,质量不比官方作坊差,不过,价钱很高,比官方作坊价钱多出三四成。
“价钱贵没关系,只要是好货就有人会埋单,”洪过乐了,他是作倒手生意的,还会怕进货价高么,“告诉他们,大量进货,如果他们的规模有限,我们可以投资入股进去,短时间里我要能拿出长刀一万把,长枪两万支,其他兵器酌情吃入,到手后留下两成,其余的全部卖去高丽。”
“不是全部卖去么?”李光宗诧异的道,买卖武器是杀头的罪名,洪过为什么还要在手里留下一批罪证?还有,既然高丽的胜利已经不远,这样大规模的卖出兵器,会不会没有市场?
“留下的用油脂好好保养,我日后有用。至于市场,”洪过嘴角微微翘起:“完颜乌禄这个人很聪明,不会看不到自己战略上的缺失,到时候高丽人会发现,最缺乏的就是优质兵器,所以说,我们不单单要卖兵器,还要卖个高价。”
乌禄现在真的很头痛,没有战船,注定了他无法与高丽人的水师抗衡,两次渡江作战,其中的惊险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还会让人一身冷汗,他虽然不清楚高丽人的水师到底从哪里出现的,但是,现在最最头痛的就是粮草问题。三十几万人,还有一万多高丽百姓,一天下来就要吃掉三千石粮食,如果控制口粮的话,又会在军中引起恐慌和流言。
不得以,虽然手上的高丽人还不多,乌禄也只有下令按照原先计划好的,第二天攻打平壤城。
当天夜里,一支完全由小木船组成的金国船队,悄然从大同江上游顺流而下,这支船队上准备了许多油脂火药还有火箭,带队的猛安就是被贬为罪兵的阿合,仅存的一百名罪兵将要操控这支船队,去烧毁大同江上的木桥。
当船队距离江桥还有两里多距离的时候,突然从江面的薄雾中,驶出了一列战船,高高的桅杆,鼓足风的硬帆,还有通亮的灯笼以及船上紧张的高丽弓弩手,最最重要的,每艘战船上都有两根排杆,沉重的巨石做成的拍杆,对于只是临时打造而成的小木船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武器。
这是一场屠杀,绝望的罪兵们点燃了船上的油脂,顺溜而下的小木船虽然点燃了十余艘高丽战船,但是越来越多的高丽战船从江雾中驶出,彻底截断了他们的去路,阿合被船上的爆炸震得失去了知觉,掉入水中后顺着江流漂远。
第二天,看到江上的木桥依然屹立,乌禄绝望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可是,陷入绝境的他不得不继续打下去,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于是他下令,让第一批驱口开始攻击。
平壤城头的郑仲夫吃紧的看到,数不清的高丽人抱着泥土和梯子,被金兵驱赶着木然走向平壤城。当即将进入高丽守军射程的时候,无数金军迅速跑入高丽百姓中间,这样,高丽百姓夹杂着金军士兵,一同冲向了平壤城。
看到城头的高丽士兵,这些高丽百姓呼号哭泣,乞求守军不要放箭,而高丽士兵们也迟疑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很快冲到距离城墙不足百步的地方。
“放箭,放箭,快放箭。”郑仲夫快要疯了,这么个打法,简直太残忍了,可是如果他不放箭,整个平壤城就完了。
“不成,姓郑的,这些都是我们高丽的百姓。”同为守将的金富轼急忙制止道。
“滚,你这东班的白痴,难道要等着金人冲上来么?”早就豁出去的郑仲夫,一拳打倒了金富轼,对着所有城头高丽兵下令:“谁不放箭,老子就宰了他。”
平壤城头的箭雨突然释放出来,地上的高丽百姓和金兵一起惨叫着倒下。
见到计谋失败,完颜乌禄也不气馁,反是命令那些高丽的百姓,推着一应攻城的器械向前推进,而在他们背后,金军的投石器开始发威了。围城近一个月时间,乌禄打造出几百架石炮出来,这时一起发动起来,石块好像雨点般,铺天盖地的撒出去,落在了平壤的城墙和守军头上。
当石头雨略微减小的时候,地面上金军的各种器械也冲到城墙下,郑仲夫连忙下令投下木石和灰瓶金汁,甚至还有烧热的滚油,接着数不清的火把扔下去,城墙下就是一片火海。
激烈的攻城战进行了足足十天,平壤的北面城墙都几乎被磨平了,那郑仲夫也真有能耐,早就准备好无数木排,哪里的城墙倒塌,就立即将木排立上去,十几道木排立上,比夯土的城墙还要结实,任由金兵去烧去砍,就是无法攻破平壤城。
第十天夜里,乌禄无力的瘫坐在帐内,大抃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营中的军粮已经见底了,三天前,为了保住军粮没有的消息,他已经杀了一名军官,现在,足足十天没有补给车队运送粮草过来,几乎整个大营的人都知道了:后路被截断。
“撤吧,”大抃劝乌禄道:“将这些军队带回去,他们都是我们女真人的生力军,不能让他们白白扔在异国他乡。”
乌禄无力的挥挥手,让大抃自己带人走,他要带着亲兵留在这裏:“我回不去了,皇帝不会饶了我的。”
“不,你是主帅,如果你不能回去,我这个监军怎么可能逃跑?”大抃说的大义凛然,就在乌禄认为眼前的老将会与他一起留下的时候,却看到大抃一挥手,从帐外闯进来一群武士,将乌禄捆起来拉到了外面马车上。
当天夜里,金军开始撤兵,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大抃一路上小心再小心,但是,当他们撤到大宁江畔的时候,面对江中耀武扬威的高丽战船,终于无奈的驻扎下来,他们总不可能去和游泳去和高丽战船对抗吧。
乌禄他们此时还不知道,他们的生死存亡,不单单关系到他们的家人,还关系到了金国的国运,其牵连之广,让整个东亚所有目光都投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