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传来了雪落的声响,不知不觉间,这已经是高不凡被可敦关押的第十天了,饶是他为人沉着冷静,此时也不免有点心浮气躁起来,要不是担心会连累崔护和高世雄等人,他早就偷偷跑路了,凭他现在的本事,逃跑应该不是问题,光凭帐篷外面把守的十几名突厥士兵,显然是拦不住他的。
幸好,高不凡虽然被软禁在这裏,但每天好吃好住的,除了不能离开帐篷之外,吃喝拉撒都有人侍候,而且负责看守的突厥士兵也是客客气气的,倒是让高不凡把伤给养好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这也得益于高不凡的体质特殊,要是换了其他人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没一两个月时间都好不利索,甚至需要更长时间去调养。
这个钟点应该是午后了,但雪仍旧在下,高不凡盘膝而坐,静静地听着外面北风嘶吼的声响,逃跑的念头不禁又冒了出来,并且像野草般在心头疯长。
还有几天就是腊月了,以可敦的强势,天知道这个女人还要关自己多久,高不凡可不想成为隋朝版的“苏武牧羊”,可是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他成功逃掉回到大隋,除非像窦建德和孙安祖那般落草为寇,否则始终还是逃不出可敦的五指山,继续开马场更是痴心妄想。
正在高不凡衡量着得失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帐篷的门被打开,那位撒拉艮吐屯挟着一股寒风走了进来,冷着脸问:“高长卿,你可想清楚了?”
“请阁下转告可敦,草民谢过可敦的厚爱,但草民实不想在突厥为官。”高不凡态度坚决地道。
撒拉艮吐屯用突厥话骂骂咧咧地说了一通,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反正高不凡一句也听不懂,只当他在放屁。
“你走吧!”撒拉艮吐屯见高不凡低眉垂目,盐油不进,最后没好气地冷道:“你走吧,自以为是的大隋小子,以后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什么?”高不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撒拉艮吐屯厌恶地喝道:“可敦让你快滚,还想在这裏白吃白住吗?自以为是的大隋人!”
虽然对方的态度恶劣,但高不凡却如听仙音,赶紧离开了帐篷,一刻也不想多待,你大爷的以为老子想白吃白住?拜拜了你!
高不凡走出帐篷时,外面还在下着雪,但重获自由的他却觉得扑面而来的寒风冷雪也是如此的可爱,当然,眼前站着的少女长相也十分甜美。
此刻,公孙盈袖的贴身婢女就站在雪中,披着一件猩红的斗篷,斗篷已经被雪花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见到高不凡出来,立即雀跃地道:“我家姑娘请高公子移步一聚。”
高不凡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有劳佩剑姑娘前面带路。”
佩剑便转身而行,高不凡缓步跟上,很快,两人便踏着风雪来到一顶毡帐前,前者站在门口道:“姑娘,高公子带到!”
“请高公子进来!”一把如同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传了出来,正是公孙盈袖无疑。
佩剑掀起毡帐的门,转身对着高不凡笑道:“高公子裏面请!”
高不凡举步迈了进去,顿觉暖意融融,原来裏面竟然燃着三只火盆,公孙盈袖一袭轻裘坐在那,怀中还抱着一只暖水袋,虽然那张动人的俏脸还是那么的倾国倾城,但明显比以往憔悴了几分。
“恭喜高公子重获自由之身!”公孙盈袖站起盈盈一礼,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欣悦。
虽然明知此女有可能在逢场作戏,但高不凡依然心中一暖,微笑道:“高长聊何德可能,有劳公孙大家记挂了。”
公孙盈袖嫣然一笑,指了指矮案的对面道:“高公子请坐,这一顿既是奴家给高公子的庆祝酒,也算是辞行宴吧。”
只见矮案上已经摆开了几碟精致的菜肴,荤素搭配,光是看颜色就能让人产生食欲,上面还微微冒着热气,可见做菜的人十分用心,而且旁边的红泥小火炉上还温着一壶酒。
高不凡也不客气,在公孙盈袖的对面盘膝坐下,有点意外地问道:“公孙大家这是要离开了?”
公孙盈袖轻点了点臻首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奴家也不适应这裏的居住环境和饮食,再待下去只怕就得把小命给交待了。”说完轻咳了两声。
“公孙大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欠恙?”高不凡关心地问,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公孙盈袖的胸前。
“感了些风寒罢了,并不碍事,高公子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公孙盈袖说着给高不凡斟了杯酒,她的手很白,皓腕凝如霜雪,斟酒的动作也十分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高不凡毫不犹豫地把酒一饮而尽,顿觉一股暖流直入胃中,这天寒地冻的喝杯热酒确实舒服,轻吁了口气道:“公孙大家早点离开也好,还有几天就是腊月了,到时天气会更加冷,对了,公孙大家下一站准备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