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来?”我问。
他点点头:“听说了。”
“我去忙了。”我说。
纪苏庭有些怔忡,看到我离开后,愣愣地补了一句:“好。”
曾经隐秘的暗恋像是久旱后的花苞,还没盛开就已凋落。
花丝语和几个女生进图书馆的时候,我正在整理放错位置的欧美文学史,她站在我身边,眼神冰凉地看着我,像冬日里垂于屋顶的冰凌,掉下来就是一场惨烈。
我静静地望了回去,不逃避、不懦弱。
或许我曾经在这个女孩儿面前卑微过,现在我想昂首挺胸地站直,我是严文博的女朋友,也只是严文博的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来的?”花丝语冷声问我。
她和我一样,是个不善于掩饰自己的人。
“今天。”我小声回答道,怕她误会又补充了一句,“学校安排的义工任务,为期半个月。”
“你是想告诉我,这半个月你都会和苏庭朝夕相处,让我好好防备一下吗?”一丝怨恨划过她的脸庞,在有人经过时,她又会换上甜美乖巧的模样,让我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我想告诉你,我并不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再说,我想学姐也知道,我已经和严文博在一起了,我不可能再跟纪苏庭有更多的牵扯,我不想让我的男朋友不开心。”深陷爱情的女孩儿总是可悲的,她们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每一个外来者,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身边的那个人。
花丝语半信半疑地离开,她走到纪苏庭身边,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对他笑意盈盈。
我抬头望去时,刚好和纪苏庭的眼神在空中碰触,我迅速收回,继续收拾眼前的凌乱。
图书馆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我走出来的时候,严文博已经在门口来回踱步等着我,时不时抬头看看,生怕错过了。
我跳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右边肩膀,本以为他会从右边转头,结果他一下子就抓到了在左边的我。
我撇撇嘴有些不开心。
“好啦好啦,别不开心,下次我笨点好不好?”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我,我格外受用。
“公共场合秀恩爱,这是虐狗呢!”花丝语在一群女孩儿的簇拥下走出来,她旁边的女孩儿看到我和严文博,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们至少可以秀,总比一些人只能酸溜溜地看别人恩爱好。”严文博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
“你觉得是恩爱,你的女朋友爱不爱你还说不准呢!”女孩儿又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严文博冷下脸。
女孩儿还想再说什么,被花丝语拉住,硬拽着离开。
在经过严文博身边时,花丝语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严文博有些犹豫地看着我,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纪苏庭从图书馆大楼走了出来,他也看到了我们,似乎想上前打个招呼,严文博冷着脸拉着我就走,根本不给他打招呼的机会。
他拉着我走出去好远,我气喘吁吁地甩开他的胳膊,有些生气:“你到底在生哪门子气?因为纪苏庭吗?我也是到了才知道他也在那里的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气鼓鼓地问。
“我想着结束后再告诉你也不迟,谁知道你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拉着我就走,累死了。”徐梦儿说,女孩儿就是要学会适当的撒娇才有糖吃。我学着她电话里对某个男朋友撒娇的样子,眼睛一直盯着严文博,他的表情果然柔和下来。
“微微,对不起,你知道,你和纪苏庭……”他走到我面前紧紧抱着我,像是怕我随时会溜走。
我拍拍他的后背安慰说:“我和他都是过去时了,我的未来里有且只有你。”
太阳渐渐西沉,路灯一盏盏亮起。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无声叹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更不想让他知道我心裏的担忧,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在他要离开时轻声说一句:“让我再抱一会儿。”
严文博这么真实地在我身边,在我眼前。我知道,我们之间始终横亘着一个纪苏庭,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至少在消失之前,我们都不会真正的快乐吧!
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