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一动,忽然开口叫他:“江海。”
“嗯。”他的声音中有一股浓浓的鼻音。
“没什么。”我笑了笑。
整整三天,我和江海没有离开屋门半步。饿了就用微波炉热比萨来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勇于创造,竟然尝试了用牛奶、咖啡、冰激凌、甜酒、可乐、美年达等不同底料泡出的方便面。
“要是再有一根火腿肠就好了。”我抱着碗,贪婪地说。
累了的时候,我和他一起躺在地毯上,用唱片放古典乐。我们头对头,一南一北对峙。
琴声舒缓,好似流经这漫漫一生。
我和江海建立好模型、写完论文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电脑跑出结果的那一刻,我大声尖叫,侧过头去看江海,他正好也向我望过来。他的眼睛如此明亮,他的笑容让我沉醉。
提交了邮件以后,我和江海第一个念头就是查找还未关门的中国餐厅。
江海瞠目结舌地看我解决掉一大盆炒饭,我一边满足地摸摸小肚子,一边问他:“可不可以载我去兜兜风?”
黑色的福特缓缓驶离杂乱的中国城,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就连市政大楼都已经关门大吉。
深夜的旧金山,是如此沉默,所有的爱与恨都被寂静笼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开过金门大桥,太平洋的海水平静,可是我和江海都知道,在大洋深处,必定有着波涛汹涌。
汽车绕过山坡的时候,一条银河骤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忍不住惊呼,银河一水夜悠悠。
这裏是旧金山,美国梦的开始。
叫我如何不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