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疼(1 / 2)

她宁肯自己没有下楼,没有拔通这个电话,或者没有在这个时候回来,妈妈究竟在做什么,不好的预感瞬间弥漫在脑海里,宁沫的谎言将两年来夏蕊宁一直刻意不去细想的怀疑再次点燃,她无意识的、怔忡的喊了声:“妈妈!”

或者在潜意识里,夏蕊宁仍旧不相信前面那个“逃跑”的女人就是妈妈。

可是那个女人却停下,慢慢的回过头来,眼中的震惊和意外丝毫不比她少。

“你说你在外面买东西。”夏蕊宁的声音有些沙哑,努力的想扯出一个微笑,“是买了什么想给我一个惊喜吗?一定是,是吧,是吧。”

宁沫哑口无言。

“是你朋友的房间?是江城来了老朋友是吧,是吧,是吧。”夏蕊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机械的往前走,走到方才妈妈从裏面出来的房间门口,门仍旧虚掩着,不需要敲门,只要推开就有答案。

夏蕊宁的手放在了把手上。

“宁儿,我们回家吧,走吧。”宁沫冲了过来,拉住夏蕊宁的手臂,慌乱而哀伤。

那是夏蕊宁从没见过的宁沫,妈妈一直以来的优雅、自信、从容、淡然,完全不见了。夏蕊宁咬着嘴唇,用力推开宁沫,并同时打开房间的门冲了进去。

落地窗前站着的中年男人,挺拔俊雅、带了份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并没有因为夏蕊宁的意外闯入而有所动容,仍旧是镇静的,平和的。

是他,一定是他,即使只见过照片、即使照片只有侧面,夏蕊宁依旧确信:这就是那个男人,那个两年前跟妈妈拥吻、破坏她的家庭、害得她被沈真威胁、远走西煌的男人。她忍了两年、瞒了两年,她以为只要把妈妈带离江城就可以恢复一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天真、天真的近乎愚蠢!她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又转身怔怔的看着自己美丽而优雅的妈妈,自己是在生气吗?失望吗?夏蕊宁试图将近乎空白的情绪找到一个稍稍轻松的形容词,可是房间里的男人、以及宁沫说的谎言交织在脑海里,不停的撞击着自己的额头,疼痛欲裂。

“宁儿,妈妈是因为……因为……”

“又要说谎吗?”夏蕊宁的眼泪瞬间流下,妈妈的脸透过泪水竟变得扭曲而丑陋,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心裏、脑海里的疼痛因为妈妈的解释而再次放大无数倍,“爸爸还在营地吃苦,你打着我的旗号……你打着陪我的旗号……”

“没有,不是……”

“什么不是!”夏蕊宁的声音骤然变高、近乎于尖叫:“我恨你!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别再跟我撒谎,两年前我就看到你们拥吻的照片!为了你我才会来这裏!为了你我才会退学!为了你我才会不跟夜渺联系!可你做了什么?你是我妈妈吗?你是那个优雅的画家吗?你……你跟一个男人在酒店偷情!你跟我说在外面买东西!你不配,你不配再跟我说话,你对不起爸爸,他那么爱你,你背叛他,你当着我的面背叛我的爸爸!我恨你,我恨死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

“蕊宁!别这么说你妈妈!”那个男人厉声打断夏蕊宁:“我和你妈妈之间……”

“你走开!所有的奸/夫/淫/妇都说自己是有苦衷的!”

如果有狼一样的牙齿,夏蕊宁相信自己此刻一定会扑上去撕咬面前的男人,是,她是说了奸/夫/淫/妇,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没有了思考,只想用最绝决的言词去发泄掉内心深处所有的委屈和失望,妈妈对她有过的教诲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道貌岸然的笑话,而她为这个家庭所做的一切牺牲都失败了、失败的彻彻底底。

“我恨你,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永远!”

这是夏蕊宁对宁沫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离开,听到身后宁沫的痛哭、听到那个男人在安慰:“蕊宁现在气头上,你留在这裏,我去劝她。”

多可笑,她居然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么多,夏蕊宁踉踉跄跄的离开,甚至还不忘记按电梯下楼,她知道自己在流泪、表情一定很恐怖,因为当她走出大厅的时候又碰到那个王姐,从王姐眼中的惊恐就可以看出来自己此刻有多可怕。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她恍惚的出了大厅往外走,前面是喷泉、草坪,是西煌,不是江城,能去哪里?要去哪里?她无意识的想跑,可是手臂却被人从身后拉住。

“蕊宁,你听叔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全部。”

夏蕊宁回头,是那个男人。

“爸爸,蕊宁,你们怎么了?”又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蕊宁泪眼蒙胧的看过去,这次是夜凛,正朝着她、和这个该死的男人走过来。

“夜凛,你叫他……你叫他什么?”夏蕊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