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分房(2 / 2)

太行道 不若 2000 字 3个月前

应是刻意跟来的,李怀信忍不住笑:“不下棋了?”

“嗯。”贞白道:“老春输了。”

“你不让着他,早就该输了。”

“怀信。”贞白犹豫道:“老春跟杨辟尘的交情深,不是刻意提起的。”

“你看出来了?”李怀信笑弯了眼角,“我有这么明显吗?”

他什么不快都写在脸上,即便掩饰即便笑,贞白还是看出来了:“你不必介意。”

“我挺介意的。”他曾窥探过杨辟尘的神识,里头藏着那份贼心,实在很难不介意。李怀信伸手拉她,拉到近前,随意把玩贞白挂在腰间的玉扣,“你让老春别在我面前提。”

贞白颔首:“我一会儿跟他说。”

李怀信趁机提要求:“你也别去下棋了。”

“嗯。”

“以后都别下了。”

“嗯。”

“糖炒栗子也别吃了吧?”

“……嗯。”

“犹豫什么?”

“不是。”贞白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转到了糖炒栗子上?

李怀信盯着她慢了半拍的迟钝样儿,一下子乐了,他玩笑般,跟贞白打趣儿:“诶,你是不是什么事都会答应我啊?”

不敢保证什么事都答应他,贞白慎重道:“尽量吧。”

若不是站在屋檐下,院子里还有几双乱转的眼睛,他就要抱住贞白了。总还是得顾及一下,毕竟在人前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不太好看。

待到吃过晚饭乘完凉,看完星星和月亮,大家全都歇下了,李怀信又从床上爬起来。

贞白撑起身:“你去哪儿?”

李怀信蹬上靴子,俯身入帐,凑过去亲了口贞白的嘴角:“我忍不住,今晚分个房,我去跟秦暮凑一宿。”

“你昨晚也去的那边。”

他系好衣带,理平整领口,又钻进床榻亲一口:“你好好休息。”

“怀信……”

贞白欲说什么,李怀信咬住她耳朵,又吮又抿,撩得人心尖儿发麻。

他呼吸滚热,一路烫进耳轮里,低地只剩气音:“我真的忍不住。”

贞白无法,晕头转向的,就由着他开门出去了。

一根红烛燃到底,噗嗤一声熄灭了,眼见黎明将近,贞白一夜无眠,她等了整宿,独自站在不知观的匾额下,直到蜿蜒上山的小路上出现一抹身影,越来越近,就要踏入大院时,贞白才在阴影中开口:“回来了。”

李怀信扎扎实实吓了一跳,就见贞白从柱子后面站出来,两两相对间,竟一时无言。

明明没干坏事,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他走过去:“这么早起了?”

贞白没说话,他才意识过来:“还没睡吗?”

贞白盯着他,言简意赅:“我在等你。”

等了一晚上,李怀信立刻明白了,去拉贞白回屋。

贞白随他进门:“干什么去了?”

李怀信在木架上抽出一根新的红烛点燃,又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过去:“帮镇上一户商贾除了个祟。”

贞白没接:“为什么?”

他便随手将钱袋扔上桌,说得轻巧:“我不太想吃软饭呗。”

“怀信……”

“除个祟还不轻而易举的事儿。”

“你总不该瞒着我独自下山。”

“这不没瞒住吗?!”忙了一宿,有些渴,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笑贞白,“看我看得这么紧。”

玩笑归玩笑,但她确实看得紧了,但凡李怀信没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不知观,出了禹山,她就心裏不踏实,即便知道对方是个有能耐的人,一切皆能应对自如,可还是要放在身边,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以后再去哪儿,都让我陪你去。”

“好呀。”李怀信满口答应,“那陪我睡会儿?”

褪了外跑,脱靴上床,李怀信侧躺着,问她:“倒是你,干嘛一晚上都不睡?”

贞白是个直肠子,实话实说:“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不知为何,李怀信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枕过去,揽住贞白:“我们以后不分房了。”

“嗯。”拢共也就分了这两夜,却发现实在难以安眠,明明曾经孤生了数百年的岁月,早就习以为常了,然而自从身边有了这个人……

贞白侧头看他,他便对她笑,温温存存的,目光溜在她发间,问一句:“玉簪喜欢吗?”

贞白道:“喜欢。”

“还有我呢?”

“也喜欢。”还不够份量似的,贞白又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