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司内人来人往,穿梭如织,与以往冷冷清清的氛围大为不同。
这一日也并非是每周的放榜之日,缘何如此多人?只因静寂了长达百年之久的山海台终于有人于昨日开启,而且此人鼎鼎有名,乃是三十年前闭关的血衣十三众中的第一高手,山海榜排名第十七的血酬。
血酬此人,性格孤戾,但却能忍善谋,对于修炼功法有着超越常人的专注与悟性,猎魔司的司长曾评价他天生就是一匹狼,凶残却不失智慧,在猎魔司私底下曾流传过这样一种评价,论修为精深,血酬许或只能进前十五,但若论厮杀时的实力,他至少能进前十。
血酬于猎魔司中名气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而之所以一直名列第十七位,第一是因为血酬醉心于修炼,在他看来,清苦的环境很适合修炼,其次便是韬光养晦,他曾经说过,击败山海榜前十以外的人毫无意义,第十七与第十一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思之深沉,不与俗同。
因此,血酬于山海榜中立下生死契约,顿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不过两三日的光景,一些远赴在外出行任务的猎魔司弟子纷纷回转,甚至不惜中断任务,也要观看这一场久违的生死大战。
至于,血酬的对手么……
猎魔司,最下层的山洞内,李开银正焦灼的在洞中不停的来回移步,象是濒临愤怒的边缘。
“疯了……这简直疯了……”李开银一边踱步一边喃喃低语,眉目近乎拧在一块,眉峰耸起,象是一块好大的肉疙瘩。
山洞里侧,一个疏朗的声音远远传来,“拜托,小肥,你不要总是走来走去的好不好?让人眼花缭乱,头昏脑胀的,我今天才回来,长途旅行很累的。”
“累?你还知道累?”这一句话顿斯点燃了李开银无处倾泻的怒火,他止步,象是刺猬般跳起来大叫,“你知道累,却还要不要命了?你知道自己惹谁了么?惹上血酬了,那个血衣门中绝世的天才,修玄五百年的玄士,知道人家什么境界么?阴玄第八层,太极之境,何谓太极,就是体内五行真气调和,分至阴阳的境界,你懂不懂?”
“那又怎样?”躺在不远处一片光洁地面上的少年正以臂为枕,翘着二郎腿,闭着双眼,优哉游哉的养神。
这等悠闲,除了易流云还会是谁?
“那又怎样?”李开银惊呆了,他完全无法想象往日英明无比的老大此时就跟傻了一般,竟说出如此没有深度的话来,“那又怎样?你是在寻死知道么?老大,你这无异于自取死路。”
易流云却懒懒的回了一句,“拜托,说些好话成不成,这还没动手了,你就认为我一定会输么?”
“什么,我说了这半天你还是要去参加决斗,你脑子里灌水了?你……”李开银骂不出话来了,只能有气无力的转过身,朝着山洞另一侧摆手,“何勇,我说服不了他了,老大如今中邪了,你来吧。”
山洞另一侧,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正盘膝靠在璧石上,面色刚毅,怀中抱着一把青黑的大斧,他望着易流云,只低声问了一句,“易老大,你真的想好了?”
易流云则笑着点头,“生死之战啊,光想一下都让人觉得激动。”
“得,算我刚才的话没说。”李开银懊恼的一举双臂,接着又指了指何勇,没好气的说道,“何勇,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人,关键时候你都不劝上几句。”
何勇则冷冷的说,“老大既然决定了,何须多言。”
“好,何勇此言大赞,知我者何勇也。”易流云从地上一跃而起,径直往洞外而去。
“你上哪儿去?”李开银在其身后大喊。
“有点小事儿,一会儿回来。”易流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李开银干脆急的直跺脚,再瞧瞧山洞内气定神闲的何勇,懊恼的想杀人,同行三人,原来只有他最为着急,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出了山洞,易流云不打算停留,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在这个关节眼上,他不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化作一抹流光,直取山峰的左侧。
左侧,一处巨石上,有一个男子半蹲在上面,眯着眼抬头望云。
“在看云么?”易流云走到此人身旁,笑着问。
“看云?那是他妈傻子才做的事。”男子嘴裏叼了根牙签,说话有点痞气,左眼上,一道刀疤醒目。
“哦,这样啊……”于是易流云也抬起头来,一并看云。
片刻之后,叼着牙签的男子扭过头来,瞪着眼问,“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