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幽禁大諲撰的土城子以黄泥夯筑,高度也就一丈有余,设施甚是简陋。不过只有两百士兵轮班值守,驱散贸然靠近的遊牧民,平素也是闲散惯了,所以当魏军锐骑这一路奔袭而来,当即便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虽然草原上视野开阔,也很容易发现是否有兵马靠近……可是此处用黄泥垒成的土城门前没有护城壕沟,也没有吊桥,城门也只是用硬木打制的,还不算甚厚……辨识清来者不善,显然是魏朝奔袭犯境的骑众,奔走惊呼的契丹士兵立刻关闭城门之前,也有轻骑抢先奔出,朝着东面纵马狂奔,要去报信示警,报告有魏军奔袭过来。
两百守军,对上一千五百余众,把守土城子的契丹将兵根本不敢主动出击,也只得躲在墙后仓促的向外面的魏军射出箭簇……然而一名契丹军官声嘶力竭的指挥周围慌乱的兵卒,只稍探出半个头来,就惊觉一支羽箭自下而上,犹如疾电般射来,直直射中他的面门……那员军官便一个踉跄,头上脚下,从也不算甚高的城墙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其余探出头来,试图时机的契丹士兵,只要稍微显露出身形,下方便是一蓬蓬呼啸的羽箭袭至,先后哼也不哼的扑倒在地上……在城外平治游走的魏骑甲士手绰骑弓,驱马来回奔走,对城头也足以形成压制之势。
就在这些弓马射术精湛的同僚掩护着,又有二十余骑迅速向紧闭的城门迫近过去。当先几名骑士抄起挎在腰间密封的瓦罐,在颠簸的马背上用先已点燃的火折子,再点上瓦罐一端的火引上。旋即便抡臂甩动瓦罐,奋力抛了出去……那些盛满了猛火油的瓦罐砸在城门上,轰得顷刻间便燃起猛烈的火势!
不过一会功夫,燃烧的城门便发出必必剥剥的响动声,逐渐摇摇欲坠……而窝在城头上的契丹士兵惊慌失措之时,城外又有几队魏军甲士翻身下马,将备置好的竹竿连接起来,前端由数十先登悍兵死死夹在腋下……后方十几名士兵也绰紧了竹竿,顶着最前面那些甲士朝着土城疾奔过去……一众先登军健伸脚蹬住城墙,旋即蹬蹬蹬的在墙面上健步如飞,便撑着竹竿一跃翻过了墙垛!
墙头上利刃入肉的闷响声乍起,也卷带起凄厉的惨嚎惊叫声,两百契丹军卒很快被杀得溃散,在空间有限的土城内如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而自打远处,两百甲骑从西面也如旋风一般朝着土城这边疾驰而来……而先前疾奔出城,直朝着西面意图示警报讯的那几名契丹轻骑,也已被他们尽数歼灭。
不过一会的功夫,土城上下便倒卧着一百来名契丹士兵的尸首,其余还有几十人也只得弃械伏地,做了魏军将士的俘虏……余炽未尽的城门已轰然倒塌,还有黑烟冉冉升起。而统领这彪甲骑的魏将高从嗣一马当先,催骑直奔进来,他身后甲骑也纷纷鱼贯而入,自此完全控制住了此处的土城。
这座犹如大号监牢的土城占地的空间不算大,也不过散落着几处简易的房舍,与就地搭建的帐篷……高从嗣很快便发现了被幽禁于此的渤海末主大諲撰,正与自己的妻室靠在一处,眼见他身着的裘衣几处翻毛,隔离于此已有一段时日,自然也无心修整边幅,那副模样也显得甚是寒酸……
再瞧大諲撰惊愕的朝着自己这边打量过来,高从嗣呲牙一乐,旋即朗声说道:
“阁下勿忧,我奉命前来救应渤海先主,且请速速随我上路吧……而由我朝庇护,比起困在此处,阁下日后也有福可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