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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管事回报说:“并没什么寿王府上送来的请柬。不过小人派人打听了下,这几天寿王的确是在开宴会。想来是觉得郎君事情多,不便打搅的意思。”桃子似笑非笑的对着管事说:“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才不去呢。”说着桃子遣退了众人,到后园骑马去了。
张阿大的案子很快尘埃落定,三司重审,认为张阿大虽然当街杀人但是他本人并非是穷凶极恶的人,尉氏虽然是张阿大的生母,但是没尽到抚养责任,再者她已经改嫁了,并不算是张家的人了。因此并不存在张阿大杀死养育自己母亲的事实。尉氏身为长辈却不体恤小辈,挑拨家庭不和。实在是恩将仇报,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影响很坏。张阿大被判流放,尉氏已经死了,也就不追究她贩卖人口的罪了。叫地方官府把张阿大的女儿给找回来,狠狠地惩治那些人牙子。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只是谁也不知道魏恒被调到了御史台做个小官儿。
珍珍进宫和杨玉说起来最近的事情,很是感慨:“桃子真的长大了。他竟然悄悄地把魏恒调走了。一切事情都因这个魏恒而起。虽然他不是有心的,但是却差点酿成大祸。昨天我去见桃子,这个孩子似乎有点闷闷的,要生病的样子。娘子可要仔细着,最近天气不怎么好,长安城里不少人都病了。”
杨玉心里很是感慨,桃子真的长大了。魏恒被调走,这就彻底堵上了越级上告的风气,只要魏恒不走,肯定会有人有样学样,直接到桃子甚至是皇帝跟前告状喊冤。这么下去,正常程序就要被打乱了。底下的官吏们办案子更小心翼翼,生怕被告御状了。偌大的国家,真的要乱了。
只怕接下来,桃子就要开始整顿地方上的吏治了。听着珍珍说桃子闷闷的,杨玉嗤笑一声:“不是时气不好,是有心事呢。你可知道前些天寿王的喜事啊。只怕是桃子觉得被冒犯了!”
珍珍一下子明白了,有些不满的说:“我还见过那个秦娘子呢,他们都说什么和娘子仿佛,什么啊,眼睛都瞎了,说胡话呢。一看就是两个人。唉,这些年,总是有些心术不正的小人在煽风点火,就巴不得看热闹!桃子怎么也在意这个了?”
“不是眼瞎,是心黑。我本来以为桃子早已经不在乎这个了。谁知竟然是我错了!其实桃子很在意这些事情。我现在都后悔了,为什么要把桃子扯进来。”当年要是没生下桃子多好,或者干脆狠狠心,带着桃子离开大唐。杨玉曾经有过打算,要带着桃子离开大唐。不管是南洋那个小岛也好,还是更远的地方。彻底离开,重新开始。但是这个年代航海是很危险的事情,桃子一个小孩子根本禁不住海上颠簸。
“娘子这是什么话?怎么倒是我们受害的忍气吞声,那些坏人洋洋得意呢!我悄悄地查,看是谁乱嚼舌头!把这些小人抓出来,给娘子和桃子出气。”珍珍摩拳擦掌要拉黑名单。
“还用你么?我是最记仇的,其实你抓那些人没用处,人性如此。你想啊。这么惊悚劲爆的新闻。不添油加醋到处散布,心里多难受啊。就连我们也无法免俗。你扪心自问,真的没说过别人吗?这种事情你越是阻止,他们越来劲。干出默认好了,省的他们发挥想象,编排出来更耸人听闻,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不过背后是谁,那个人才是最要小心的。你只管默默地听着,看着……”杨玉对着珍珍面授机宜。
两个人嘀咕一会,说到了桃子的婚事上,珍珍把一本厚厚的礼单递给了杨玉:“娘子吩咐的,我都办好了。也就是卢文姝这个小娘子了,其他人没这个福气呢。”杨玉翻看着单子很满意的说:“虽然物质不能完全代表心意,但是一毛不拔,绝对是不重视。卢文姝这个小姑娘很值得。”
“娘子看好,她必然是好的了。只盼着成亲之后,很快就能添丁进口。桃子没什么亲兄弟姐妹扶持,希望今后多子多福吧。”珍珍一脸感慨,当年软糯糯穿着裙子的小桃子,竟然要成亲了。
和杨玉宫中的温馨气氛不同,桃子浑身散发着寒气,那天宴会上的情景无数次在脑子里回放着。其实守寿王并不是经常请客的,除了每年过节,寿王和王妃的生日,再就是家里添丁进口,除此之外并没什么请客的机会。
不过今年一开始,寿王府上就热闹不少,先是寿王纳妾,紧接着是生日等。谁知到了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一道请帖又送到了,寿王又要纳妾了!看样子寿王府上今年喜事连连啊,大家忍不住叹口气,虽然寿王殿下失去了很多,但是小日子还是很不错的。桃子以前从来去过寿王的宴会,一开始是因为桃子还小,再后来就是桃子身份尴尬。若是桃子去赴宴了,到时候大家都不舒服。但是寿王府上还是会送请柬的,礼数还是要的。只是桃子和李瑁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去对方的宴会的。
但是这次李瑁竟然没送请柬来。桃子心里有些腻歪了。刚才底下人回报说,长安城有风声说寿王得了个侍妾很是宠爱,是因为她长得和贵妃很相似,猛地看上去,简直是一个人。说明寿王对贵妃还是旧情难忘云云。旧事重提,还增添了新角色,正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新闻啊。桃子对这样的新闻嗤之以鼻,但是李瑁竟然没送请柬来。他在怕什么呢?
桃子到底是忍不住,决定去寿王府上做个不速之客。到了宴席上,桃子开始后悔了,因为他一进来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人是嘲讽,有人是看热闹,有人则是幸灾乐祸。咸宜公主见着桃子惊得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扔出去,她额头上冒汗了。当初她是不忍心看着李瑁颓废下去,凑巧见着了新入府的舞姬雨娘。咸宜公主灵机一动,把这个和杨玉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送给了李瑁。就算是有个寄托,叫李瑁能振作起来不要再颓废了。
谁知她竟然没想到这一层,叫杨玉和桃子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咸宜公主一阵后悔,更在心里暗骂李瑁糊涂。你悄悄地就是了,还要大张旗鼓的请客,这不是给贵妃和桃子添堵吗?你为什么不敢给桃子送请柬,说明你心里有鬼!
咸宜公主心里暗骂李瑁糊涂,一边站起来对着桃子说:“小弟来了,想着你事情多,不敢惊动。今天怎么有兴致来了!”说着咸宜公主叫桃子坐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桃子笑着说:“我闲着无事,路过十八哥的府邸,见着里面热闹的很就进来看看,谁知你们喝酒却不请我。莫非是看不起我吗?还是你们要商量什么事情,不方便叫我听见?”
说着桃子带着几分挑衅看着李瑁:“我冒昧打搅了,十八哥别在意啊。”李瑁心里疑惑,自己吩咐过按着惯例送请柬,桃子是应该收到请柬的,怎么听着他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没收到?
但是李瑁也没办法分辨,只端着酒杯说:“我听说你还在骊山呢,再者我这算是什么啊。不过是随便聚一聚罢了。小弟能来,我这里顿时蓬荜生辉,是我的荣幸呢。来人,把陈年的桂花酿拿出来,给小弟尝尝。我闲着没事,做了些桂花酿。上一年的桂花开得很好,我做了很多。今年才打开一坛酒,竟然是出乎预料的醇厚甜美。”李瑁絮絮叨叨的说着桂花酒,又叫人烫的热热的,上桃子喜欢吃的菜。
桃子心里很是疑惑,十八哥态度不像是专门给人添堵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弄个那样的女人来呢?
咸宜公主松口气,在边上缓和气氛。一时酒菜上来,乐声想起,宴会慢慢的渐入佳境。今天来的客人不少,李瑁都没想到,怎么回来这么多的客人。要知道自从自己彻底惨败,就跌到了人生谷底,大家都对自己敬而远之,实在是过不去了,就过来打个照面。
每次请客都是门前冷落。谁知今天却是高朋满座!看着桃子,李瑁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莫非是桃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怜自己吗?还是组织大家看我的笑话?对我示威,你当初离着储君之位一步之遥,也曾经是显赫无比,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结果呢,功亏一篑。我现在虽然没有储君之名,但是却手握大权。我能随便动员这些人来给你捧场!你却只能做个缩头乌龟!因此桃子是来看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