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我已经冻得浑身无力,嘴唇都变成了紫色,老李见状赶紧掏出他的保温壶,给我灌了一大口热水。
热水下肚,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缓过劲来道:“刚才突然一阵发冷,差点冻死了。”
老李担心地看着我,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放在我手里。那包东西重倒是不重,拿在手里发出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响声,估摸着应该是什么药材,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后来是进山了,我才知道的。
交给我这包东西之后,老李整了整衣服,放心的说:“有这个东西,应该没有问题了,罗技|师,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住房子里了,在前面就有住的地方。”
我虽然缓过劲来,但还是冻得不行,一听说有住的地方,赶紧要紧牙齿点头答应。
老李带着我再次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我们通讯站的海拔也就三千二三的样子。走到这裏,海拔至少有近五千,其实还应该更高一些,因为没有走多久,我就已经累得不行了,缺氧加上身体到处传来的疼痛,现在每走一步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当然,老李也不再轻松,毕竟这裏已经超过我们熟悉的地方快两千米,要是他再健步如飞,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中了诅咒,不是正常人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王科长他们几个是受诅咒了的,不然,作为经常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人,他们绝对不可能在我和老李都受不了的海拔上,还能紧跟在我们的身后。甚至,我怀疑要不是他们需要狮子带路,他们会直接撇下我们单独去找那个逃兵。
“前面那个山头,翻过去,就到地方了。”老李说。
老李的嘴唇也冻得发紫,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居然看到在半山腰上还有一截水泥的台阶,只是好像年久失修,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年头了。
我的体力也快到极限,听老李说在那里可以休息了,也就鼓起勇气,拼尽全力坚持着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刚走近那半截台阶,一种苍凉的感觉扑面而来,这个台阶比在远处看起来还古老得多,上面密密麻麻留下了许多风沙雨雪的痕迹,最下面几阶甚至一踩就会碎成几快滚下山去。
要是在其他地方,这样古老破败的台阶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在这样人迹罕至的雪山脚下,突然出现这样的东西,让我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个东西怎么看怎么都会感觉到一丝不和谐的味道。
那截台阶也没有剩下多少,我们一行人爬上去之后,就看到一个同样破烂的水泥台,大小宽窄也就一辆轿车的样子。在水泥台子的另一侧,还有一条水泥台阶,不过保存的状况却比我们上来的那个要好得多,至少看起来一直通到云雾里的那部份都还保存得挺完整。
至于通到云雾里的部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人完全无从猜测。本来在这样的地方突然出现人造的建筑,就已经让人糊涂惊讶万分。
我自然也惊讶得不行,但是脑袋因为缺氧的缘故,思考都变得缓慢了许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王科长他们几个走到了最前面,我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于是赶忙拉住老李问道:“这裏是什么地方?”
老李这次比之前都干脆,直接回答道:“这裏是最早的通信站。”
通信站?!
很快,我就知道老李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看到了早先的部队修建东西时特有的用白色碎瓷器拼成的文字。
“1985年8月22日。王伟澄。”这是这条路修建的日期,后面的是修建人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却是相当耳熟,只是我脑袋已经晕得厉害,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老李似乎是来过这裏,一走上这条路他就一言不发,就连一直表现得很活跃的狮子也变得沉默,一路上不但没有到处乱窜,反而一直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老李的身边。
我突然想起有人曾经说过,藏獒这东西记性最好,一个人只要见过一面,它一辈子都能记得。对于一个地方,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表示狮子也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而且吃过亏,所以它才这么胆小谨慎?
看到狮子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的背上又冒出来一股寒气,仿佛在这雾气之中有什么东西正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