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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朱天赐,看着朱天赐脚下的两个孩子和一个女儿,双目无神。
之前的话如同一记重拳把商人砸晕了,不等他醒悟过来,门外就响起了剧烈的撞门声,大街上几百人发出了齐声呐喊:“奉旨捉拿伪明细作!”
兵丁的怒吼声和百姓的哭诉声顿时想起,商人的脸色已经发白,随后瘫软在地上,朱天赐摇了摇头,他看着商人说道:“没能够替你保存宗族香火,我有愧。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这话如同闪电一样劈中了对面的石头人,石头人立刻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立刻跑到墙边一个小石桌子旁边,拿着一把小刀。
朱天赐看着商人手里拿着刀,看着刀尖,只看见刀抖动德越来越厉害,朱天赐只是冷眼旁观,他斜靠在一棵树上,双臂环抱,看着商人的眼神只有怜悯:“省一省力气吧,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只想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仅此而已。”
大清士兵已经轰开房门,商人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手中也终于不再颤抖,他惨笑着反握手上的刀,一把割下自己头上的鞭子,轻蔑和不屑地甩在朱天赐的脚下:“叛逆,拿去吧,你的狗辫子!”
说完,商人的右手就无力地垂下,手中的小刀也无力地跌落在地上。他昂首肃立走过辕门口,走过朱天赐面前时,嘴唇一阵蠕动,一口浓痰立刻吐到了树边人的脸上,一边轻蔑地说道:“叛逆,不得好死!”
朱天赐本来就无动于衷,依旧双手环抱,任由唾沫从脸上滑落到到嘴角,随后头一歪,唾沫就滴落到地上:“我本就是大明的叛逆,还受了你两饭一婢之恩,这样要是能够让你舒服一点,我也确实该受你这一口,你若是不尽兴,大可以再吐几口。”
本来还鼓着嘴巴的商人一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他张大了嘴巴,良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寂寥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朱天赐的身前,低声说了一句:“但愿你不会后悔。”几个如狼似虎的满清士兵立刻跑了过来,反剪双手压住商人,不管如何痛苦,商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由满清士兵把他拖走。
顺着那商人的方向看去,一队男女老少都被绑着绳子串成两列,一个满清士兵拿着一个婴儿准备往下摔,而那名士兵的脚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拉着满清士兵的腿苦苦哀求,然而那满清士兵咧嘴一笑,正当朱天赐准备看别过头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道略带敬意的声音:“大人,吴大帅有请。”
朱天赐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的唾沫已经干了,自嘲一般笑了笑:这大概就是唾面自干吧。
走进吴三桂的屋里,朱天赐看见吴三桂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就把一张关防给了朱天赐,看见朱天赐还有一些疑惑,就说道:“这是给你的赏赐。”
朱天赐连连说不敢,随后攀谈了几句,又扯到那个商人的头上。根据吴三桂的说法,商人打死不说什么情况,问朱天赐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开口。
&#24378&#29306&#32&#122&#104&#117&#105&#115&#104&#117&#107&#97&#110&#46&#99&#111&#109&#32&#35835&#29306&#12290朱天赐知道这是吴三桂对他的试探,于是说自己可以过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家伙嘴里的东西套出来,让大清一统的锦绣华章早点出世。
这候 .co*m 章汜。来到牢房,一个十字木架子立在潮湿地牢房中,几只老鼠听见了动静“吱吱吱”叫了几声,就跑进了老鼠洞。
“别来无恙?”朱天赐平静地说道,只是眼睛有一点儿发红。
“乱臣贼子,不得好死!”那商人用尽力气继续说道:“叛逆何不速速杀我,成全我这一片赤胆忠心!”
朱天赐眼睛越来越红:“休想,我不把你嘴里的东西套出来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你还想为伪明尽忠,不可能。”
随后朱天赐落下了几滴眼泪:“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商人用眼睛盯着朱天赐,满满的都是忠贞,只是嘴里大声说道:“你这叛逆,居然还从贼!我就是死了都要变成厉鬼,全家都会变成厉鬼,绝对不放过你!”随后商人压低声音,只是声音有着无尽的疲惫:“家族香火,拜托你了,我曾立下誓言,脚不踏清土,头不戴清天,如今却还是如此,我有辜负高皇,辜负父母,更辜负大明。”
“我已经同夔东诸将达成协议,文督师也已经在秫兵厉马,如今重庆已下,不久之后……”朱天赐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指着商人,声音出离地愤怒:“尔岂不知道天命在我大清?岂不知道顺应天时?为何不知道顺应天时辅佐明主建立不世功勋?”
商人听见这话,原本三分之二踏进鬼门关的脚步突然又退了回来,他盯着朱天赐说道:“我家三百年世受皇恩,才有今日,岂能为区区功名利禄而背叛?”
随后他低声说道:“我自昆山屠城以来,只是一介孤魂野鬼,苟活人世间,不过为了心中执念——我要给昆山百姓一个交代,我不能顶着鼠尾辫看我的父老乡亲们!事到如今,也差不多了,也该去地府见阎王了。若明土复靖,莫要忘记告诉我,我也好叩谢太祖皇帝,不枉我生为大明之人。”
制大 制枭。朱天赐眼泪再也止不住留下来:“可是,这样真的值得么?本来就不应当如此的,你还可以看看,大明的好河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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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本来有一点儿苍白的脸色涌现出一丝不自然的潮红,他看着朱天赐说道:“我何年死?昆山屠城已死矣!我既然留了辫子,就愧对列祖列宗,见家长父老也无颜矣。又有什么理由去看这大明的大好河山?”
朱天赐悲声道:“可是……”
商人勉勉强强笑了笑,只是嘴角不断流出鲜血:“我出去了,你怎么办呢?我已经看出来了,大人你是大人物,我是知道的。能够身先士卒,这是我没想到的,这一点,你们相同。只是你背负的更多,这我知道,所以我就在这里,我若是走了,何人来承担?你又怎么出去?这一切还是让我来吧,只是可怜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我连累了他们。”
朱天赐已经泣不成声。他知道那些家眷都是商人自己的亲戚,但是三个孩子都被掉包。
商人继续说道:“我的孩子都出去了没有?是否安好?”
朱天赐知道这商人最后还是念及自己的传宗接代,这也是人之常情,中国人最重传承,无论是自先秦之宗法自明清之宗族,从史笔之宏伟自野史之趣谈,都能够体现出这样一种传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