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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国,长风城城南。
有名的清安私塾坐落在此。
此时已至傍晚,学生已归,教书的先生正清扫着学堂。因为私塾只有先生一人,便显得格外的安静。
当夜色降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是轻轻的关门开门,生怕绕了这份安静。
“姑姑,来了。”先生抬起了头,暗沉的光线里可看到其猛了面纱,而观其眉宇的秀气因是位女子。
是女子的先生并不常见。
来人是个干脆的主儿,懒得打招呼,直接说道:“三个消息。”
“姑姑,从最不重要的消息说起。”先生放下手中的麻布。
“玉衡确定了,就是池莫。”来人依旧简短。
而“玉衡”并不是指人名,取至北斗七星,意指池家情报的头子。同理北斗的其他六个星宿就是指另外六个势力的情报头子。
先生的眼眸不再平静。
来人依旧干脆没废话:“与天枢交手的人没有确定,但退走了。”
既然涉及情报,这里的交手就不是指用修为过招,而是情报上的交手。
而天枢代表是先生的势力,所以先生点了点头。
“明动和陌影出现在了宣州。”来人的语速终于缓了下来。
先生知道来人的话没说完,便道:“姑姑,请继续说。”
来人道:“明动在宣州说了一些话,也留了一句话,这应该是明动故意留下的消息。”
先生思索着“故意”二字。来人慢慢将明动在宣州的事到来。
“确实是故意在留消息。”先生吐了一口,不知是叹气,还是松气。
“他(明动)并没选择来找你。”虽是称述的口气,来人却是在问。
先生望向袭来的夜色,沉默不语。
来人也未打扰,拿了麻布开始擦拭。
月影到空,先生走到了庭院:“姑姑,你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不知道。”来人立在先生的身后。
“是怕了,还是变了,还是心里已有了过不去的坎。”先生突然开始啜泣。
来人心揪在了一块。
“姑姑你能告诉我吗?”先生回头,淡淡的月光侵不过面纱。
“不能。”来人摇了摇头。
“既然他要找灵半梦姑姑,我就帮他找。”先生摘下了面纱:“姑姑能陪我去一趟青云。”
“不能,太危险了。”来人再次摇头。
“我想去。”先生咬起了嘴唇,敲打起了手指。
四目相视。终究是来人心软:“私塾怎么办?你不能突然离去,不然太容易招人怀疑。”
“明日就回了。”这话虽简单,但先生清楚怎可能一日就进青云并下青云,前路危险者哩。
来人点头:“好。必须明日就回。”
先生起身朝私塾外走去。
来人跟上:“此次过后我就不来了,我会将你的消息告诉天枢。”
“不要告诉他。等他自己找到我。”来人轻摇头:“就当作考验天枢。若天枢能找到我,也就不用担心天枢了。”
来人欲言又止。
先生安慰:“姑姑,我不会太危险。”
“但之后你要怎么办?你一没情报的来源,而没替你传情报的人。”来人望着快要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先生顿足:“就安心教书。二十年了,很多从私塾出去的人都去了前线。至于如何得到情报,同理。”
来求学的人免不了讨论天下的事。
“此去青云的意义是什么?”来人问。
“只是去见今兰生问一件事。”先生答:“若得不到答案,此去就当散散心。若得到答案就想办法让明动和今兰生相遇。”
来人没有追问,而是改问:“古灵的下落还要查吗?”
“不用了。古灵姑姑的下落我已经猜到了。”先生转头看向门外的清净:“陌影岛碎了,世间就没有隐秘的地儿。至于君未眠前辈的九座符阵也已找全,现在只关着云远前辈了。”
说完出了门。
来人掩门。
两人不再说话。
穿过寂静的街道,出了热闹的城门。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唯留一路淡淡的花香。
与此同时青州。
满脸胡子的男人看着前方正毁尸灭年轻人迹欠连天,不过之前他看到年轻人的拷问手段还是很诧异的。
稍事见年轻人走来,先动了动有睡意的眼睛,而后问道:“都知道了什么?”
“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年轻人语气淡淡。
男人动了动胡子:“不得不说你钓鱼的手段差些火候。”
“待会你可以示范一下。”年轻人连多看一眼男人都欠逢,直接走了过去。
男人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与年轻人并肩说道:“青州,确实变了很多。”
年轻人轻声重复:“确实变了很多。”
“合你的意还是合我的意?”男人问。
“都不合意。”年轻人侧头:“我请教一个问题。”
“稀事。”男人算是答应了请求。
“两个仇人相见,没有说几句话,也没怎么动手。合理吗?”年轻人问。
男人道:“不太合理。”
年轻人在问:“而且两仇人更是为了争一样东西呢?且千里迢迢,将所有人都瞒住。”
男人笑了声:“这算哪门子的仇人,不如说是朋友或兄弟。”
“我知道了,多谢了。”年轻人负手。
对于年轻人特有的“感谢”礼节,男人似乎早有料到:“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不能。”年轻人拒绝的很干脆:“你现在跟着我便是在问我事。我并不欠你。”
“而且有机会还会杀我是吗?”男人淡淡的补了一句。
“彼此,彼此。”年轻人语气嘲讽。
男人低头看了眼暗红的土地:“不得不说青州比原来硬了。”
地上的血多了,凝固了,自然就用了。年轻人没有回话。
男人也不再自讨没趣。
无言仅走了半柱香,就有一道身影飞速蹿来。
“看明白了吗”男人问了年轻人一句便消失在原地。
那道飞速蹿来的人影是个汉子,他见男人和年轻人的装扮以及透露的气息不像是青州人,便动了歹念。
毕竟如今的青州是只能出不能进。
汉子便把两人当作了不知死活的愣头青。而外来的人兴许会带一些好东西,但对汉子来说可有可无,他只是纯粹的想杀人而已。
而当男人身影消失的惨案,汉子暗喝好本事。
当男人出现在汉子跟前,汉子骤起了眉头,因为他完全没看到男人是如何来的。
此时男人和汉子都在奔掠。
眼看要撞在一起。
男人蓦然止身,无声无息连一丝风都没卷起。
汉子反应过来,眼里多了丝血红,却没惊怕之意。
男人轻描淡写的抬手。
汉子的行动戛然而止,他的脖子被男人掐住。他没有断气的感觉,却动弹不得。
“仔细讲下如今的青州。”男人目光冷漠。
汉子冷哼。
这时北侧十里有两修者掠过,按理说两修者会发现这边的动静,更按理说两修者会来掺和这边的事,因为这里没有外人敢撒野的青州。
然而两修者不仅没过来,而且连发现这边的动静的兆头都没有。
汉子眼一横,总算明白了遇到了硬渣子。不是那两修者没发现,而是眼前的男人刻意不让两修者发现。
这便是好本事,至少汉子自认做不到隐藏行踪。
这时男人再次开口:“仔细讲下如今的青州。”
相同的两句话,前面是问话,后者是在提醒。
当然汉子理解不了其中的意味,因为他根本看不穿男人的用意。
这时年轻人走了过去,语气冷漠道:“他不会讲的。”
亦这时又一道身影出蹿来,却不是那两位从北方掠过的修者 。
年轻人若有所思了片刻:“确实比我会钓鱼,钓一个还送一个。”
汉子根本没有去琢磨这话意思的功夫,他很清晰的感觉到前面两个修者以及现在来的这个修者都隐绽着杀气,这明显都是青州的人,所以很疑惑为何前两个修者没发现,而这一个修者发现了。
“仔细讲下如今的青州。”男人最后一次开口,便是下了通牒。
汉子在具体想什么不得而知,但从他隐晦的瞟向来人的目光来看,他很在意来人结局的好坏。
“他不会讲的。”年轻人重复的同时,抬起了手。
第二位来的修者与汉子一样,来势凶猛却动弹不得,连心绪都相差不大。
男人眼里露出遗憾的神色,显然是要下手了。
年轻人慢语:“你可以等一等。青州的事我会告诉你。”
男人听不得如此带着交易的话语,轻手一捏,汉子便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