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捏紧了拳头:“还是你来说好,我怕我说着说着就要了你儿子的命。”
端木沪恢复了平静:“要让君未眠中红尘的欲劫不容易,但让君未眠的妻子古灵中红尘就很轻松,而且可以不留破绽。只要两人有了孩子那事情就变得容易。”
“我们行事的自然你们看事的都会算时间。除了古灵怀孩子的时间我们拿捏的很准,该怎么对付让君未眠一步步陷进去也同样算的很准,比如怀胎一月的时候,我们就提前让古灵有胎气...”端木沪开始啰嗦起来。
不止莫轻,连天南青都看出了端倪,这明显就是要让年轻人气急攻心。但此时此刻年轻人要的就是这啰嗦。
天南青用胳膊顶了定莫轻的后腰,照此下去,待会明动可能根本聚不气。
莫轻回头微微一笑。
天南青愣了下,也不再多管。
“最后君未眠确实陷了进来,而且也愚蠢到伤自己的元气也要护住那个被我们动了手脚的胎儿。但也不得不承认君未眠确实了得,分明该胎死腹中的孩子让他救了过来。不过到底是自个儿伤了元气,那再杀君未眠就容易了。而最可笑的是,你猜怎么着?”端木沪反问起来。
年轻人声音沙哑:“十人没发现你们对胎儿动了手脚。”
“对,十人竟没发现。到底还是十人没有过孩子就不知道这些事,竟然傻乎乎的东奔西跑替古灵找上好的灵药。这不正好随了我们的意吗?”端木沪笑了起来:“留着一个伤了元气的君未眠不顾,去找那子虚乌有的灵药,去救那救不活的胎儿,真是可笑至极。”
“只是啊,杀君未眠时突然冒出个下签。那小子确实有一手,竟然将我们拖住了。”端木沪停顿:“你有猜猜发生了什么?”
“这时十人应该有所察觉了。”年轻人咬破了嘴唇。
端木沪不会给年轻人说太多的机会,当即打断:“对,我们发现十人有所察觉了,自然就想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所以才留了下签一命。我们要十人不发现我们对孩子动了手脚,若此事让十人知道,我们也很危险,毕竟当时杀君未眠确实耗了太多的气力。”
“但是啊,十人终究还是发现了。而让我们欣慰的是,那个孩子没有死在腹中而是出生了。只是那时十人还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只知道有人要谋害那个孩子。所以就做了一个对我们一个非常有利的决定,去保护那个孩子而不管我们。”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想着多一事就多一事呗,没必要给自己不讨好,于是我们就各自消失。”端木沪故意添着嘴唇:“最精彩的来了。”
天南青看得极其厌烦。
莫轻的手也按在了柳叶刀上。
“说说看。”年轻人双目血泪。
“十人不仅救活了那孩子,还找到了根治的办法,而这所谓的办法就是你。”端木沪笑了笑:“当然这些事是我与你交手后才推断出来的。”
“明风和墨烟紫来自另一个世界。假如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挪到那个孩子上,那孩子的命就与五兽相连,只要五兽不死,那孩子就不会死。所以隔了一年后,十人将你从另一个世界带来,就是为了救那个孩子。”
“最初我都不理解为何十人宁愿死那么多人,受那么重的伤,以及让自己变的破绽都要救那个孩子。直到后来研究君未眠的前辈,直到天启花被夺,我明白了,原来君未眠是玉如意的再生父母,这么做只不过为了报恩。”
“而为了这一个简简单单的恩情,啧啧,十人就要送你的命,说到底,你真的一文不值。那怕你现在活了下来,也一文不值,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而且还是最可怜。呱呱坠地,什么都不知道,却成为了一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到底有多可悲。”
“而我最好奇的还是...”端木沪眯眼。
“小心。”天南青急呼,同时拔刀。
恰时莫轻按住了天南青的手,微微摇头。
“你分明已经猜到一切,却为了十人而心甘情愿活着,你连狗屎都不如。”端木沪出现在年轻人跟前,那只无情的铁手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脑袋。他手中涌出了灰色,那是死气。
就像年轻人知道他的秘密一样,他也知道年轻人的秘密。
为何不死,无非年轻人自身就是天启丹。
但只要死气够浓,那天启丹一样会被腐蚀。
这便是杀年轻人的唯一手段。
只是端木沪舍不得杀,这么一个好东西岂有杀了的道理。先毁了其意识和生机在慢慢夺取不更好。
念此,那双带着死气的铁手已重重按下。
天南青心脏皱缩。
莫轻却笑了起来。
年轻人却笑了起来,那怕鲜血从额头上留下,也按不住他越来越狂的笑声。
年轻人抬起了眼:“是不是奇怪了,我的神庭穴怎么没意魂了。是不是更奇怪了你端木家所谓的秘法对我一点都管用了。”
年轻人抬手捏向端木沪的手指,骨裂声与嗤笑同时响起:“还奇怪,自个儿怎么动弹不得了了?”
“你确实了得。知道如何克制我的先天之灵身躯。也知道如何杀死了。但是啊,你不止是与我为敌,还与曾经死气的人为敌。”每一句话年轻人便捏碎一根手指,好似细数着往事。
“我说个事,玉如意在临时前几乎没有提到你。除了对你的愤恨以外,是真觉得你不足为惧。确实古灵姑姑的事你一时瞒住了十人,但只是一时。”年轻人微微侧头,余光里满是说不出话的端木乾:“知道为何把你儿子留着吗?”
“无非就是想让你也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死去。你也别枉费心思了。”年轻人一拳打烂了端木沪的嘴巴“就别想着说动我了,没有用,如今种种的一切都是十人做的,包括杀你以及你的二字。我只不过是来问事的而已。”
年轻人松了开了手。
端木沪跪倒在地,却是动惮不得。
“曾经我一直不理解玉如意为何唯独将这句话说了两遍,你为何不自己去查。我原以为玉如意是不耐烦了。但想想都耐烦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你肯定会想他兴许是心中有愧不敢跟我说。那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很明确的跟我说了,你为何偏偏没有死。他也跟我说了对不起,当然这对不起是他想温柔的待我,并非真的对不起。所以他就没必要不耐烦。”
“所以现在来看,他是想提醒我,我只能查,或者只需要查,其他的事一概不用管。”年轻人蹲下,后面的端木乾已化作了一缕缕青烟:“怎样,吸着自己儿子的的生气如何。最后却要被这生气毒死又作何感想。”
“就像有人跟我说的,你对我怎么都好,但别去动那些无辜的人,尤其是还没出生的。你杀君未眠前辈也罢,你要当三神鬼也罢,若你直接对十人出手,你现在就跟还活着的那些人一样,虽可能苟延残喘,但至少不会死的这么憋屈。”
“你可能想问你是怎么着道的。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当你摸到我体内的雪和花的一瞬间你就已经中招。至于怎么下毒的我不清楚,不过雪和话确实可以炼制天启丹。”年轻人看向蓬头垢面的男子:“是吧,青山前辈。”
后者没有回话。
年轻人也不在意:“总之杀你的局已经策划了四十多年,也算对得起你了。也总之,此事与我没多大的关系,我也不会去想那些细节。反正我就是来问你当年的事,而说起当年的事,我要纠正几点。”
“第一,我的到来并非替那孩子治病,而是替那孩子经历磨难。就像你说的,十人在很久以后才知道是你们在捣鼓,在最初就只当是那孩子体弱多病。君未眠前辈的孩子已能被世人觊觎,加上又先天有疾,就很难安稳一生。所以让我来了。”
端木沪垂着眼帘:“理由。”
“还不死心吗?”年轻人坐了下来:“我就告诉你理由。在我见到的与此事有关的人中,有七成对我很温柔,而有二成是愧疚,愧疚的原因就不用我说了吧。而剩下一成干脆连愧疚的没有了,这我就得跟你好好谈谈了。这一成人明显就是身为男子汉替别人经历磨难乃家常便饭。我也很赞同,确实是家常便饭。反正都那么惨了,也不在乎在惨一点。”
“所以啊,没有人是希望我死的,最多让我过的不如意。”
“第二....我觉得你这种人不配听,就这样了。”年轻人起身:“我要去拿刀杀该我杀的人了。”
青山看来。
年轻人笑道:“尽管十人利用了前辈,但还是如了前辈的与愿,我就不谢了。”
“等着取丹。”青山冷冰冰道。
“量你前面对我遮遮掩掩,也百般算计我。我也没跟你计较的份上,你跟我送过来不好吗?”年轻人眨了下眼。
“好。”青山走向端木沪。
剩下的事年轻人懒得去看。天启丹还是要练的,只不过药引成了端木沪,这是东东开说的。
让心念念天启丹的端木沪自个儿成为天启丹,确实比杀了端木沪实在。
至于天启丹成了给谁,当然给那个一直被盼着归来的叶无双。而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件事了,后面在谈。
莫轻陪在年轻人左右。
天南青脸色仍有苍白。
“第二,应该是那孩子替你死了吧。”这次换莫轻替年轻人梳理心情。
年轻人垂下眼睛:“那孩子应该就是商老前辈看到的那一岁多的孩子,也应该很难救了。”
莫轻没去探讨,那个“应该”是什么,没有意义。
“至少我相信,那孩子若能救,应该可以平稳的渡过一生。至于云远前辈那句,你欠古家一条命是不知情。那些心善的人怎愿意看到一个孩子死去呢。”
“那孩子怎么替你死的。”
“云远前辈靠速度偷梁换柱的。至于如何掩饰我和那孩子差一岁的骨龄,我想与端木沪做的手脚有关。”
“什么手脚。”
“死气。”
“是什么?”
“简单来说这东西能让人死,因为死气的存在导致那孩子生长的很慢。所以骨龄就应该与我差不太多。”
“但你和那孩子到底是两个世界的?”
“我知道的你意思。这也是我确定我只是替那孩子经历磨难的原因。明风都活着,我就根本没必要。”
“有理。”
“若那孩子或者,我就不叫明动,而是古动。”
“倒是好名字。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先天有疾。”
“这东西是十人故意留下的。”
“为何。”
“那孩子体内有大量死气,能瞒过十人的手段我只能想到死气。只是唯一不解的是,那个时候安姨去哪里了。有她在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有没有想过安姨是后面才与十人有关系的。”
“有这可能。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胎儿未成,根本不好分清楚死气,也不敢贸然去查。就像我一样痛苦了七年之久,也不见安姨有大动作,应该是怕一不小心适得其反。”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觉得很合理。”
“本就合理。”
“最后一个问题。”
“说。”
“玉如意说你为何偏偏没死,但你又说不愿你死,有些矛盾。”
“不矛盾。玉如意是睹物思情才由此一说。他心念的是花姐的死,觉得是我害。但实际上出主意的还是他。这是他唯一没有想明白的地方,所以他最后才选择去沂州,只敢远远望着花姐,而不敢靠近。”
“玄乎起来了。”
“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玉如意是聪明,但又不是大圣人。再者大圣人都有感情的。”
“那,真是去拿刀?”
“当然去拿刀了。”
“慢一些,还是快一些。”
“当然慢一些,我要世间都知道我去拿刀了。”
“对了。”
“咦。”
“钟元,钟元,忘了钟元。”
“他啊。一来是两手准备,二来先还一些池家兄妹的情,那把刀确实是给我留的,但池玄夕还是占名分。三来是分散一下陌影的注意力,四来是想引出言西,五来...”
“当我没问。”
“好哩。”(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