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目光带考究地盯着他,搞不懂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屿摊了摊手,再表诚意:“我真的不介意的,你去跟他说说话吧,我在这等你。”
半晌,何冉才缓缓地站起身,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一个人站在那,低着头,一边按计算器一边做账。
何冉无声地打量他。当年他明明是班里个子最高的男生,现在却过早地被生活的压力压弯了腰杆。
“卢京白。”
被叫到名字的人大概也认出她的声音,过了三秒才慢慢地抬起头。
那瞬间在他眼睛里闪过的东西太多,先是惊讶,然后躲避、不安……
何冉微抿嘴角,“还记得我么?”
他小幅度地点头,“嗯,怎么会不记得。”
何冉问:“你在这裏打工么?”
卢京白迟疑了一阵子,说:“不……这是我爸开的店,我偶尔来帮下忙。”
说话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看何冉的眼睛,一直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瞄,后来他不知看见什么,立马把头低下。
何冉突然明白过来他在怕什么了,却也不挑破。
卢京白仓促地收拾好桌上几本账单,塞进柜子里锁好,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何冉说:“我去送几份外卖,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爸说吧,让他给你打折。”很显然,这位老同学并没有要与她叙叙旧的心情。
卢京白走后,何冉独自回到座位上,刚坐下来就听到韩屿的嘲笑声:“看到没,你的初恋这么懦弱怕事,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不屑一顾地撇撇嘴角,“你眼光真不好。”
何冉没来由的心烦气躁,她不接话,只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她知道韩屿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她的尴尬究竟能够给他带来哪一种心理满足,他非要这么做。
唯一让何冉更加肯定的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尝试,都永远不可能对韩屿产生半分好感。
除夕夜,何冉的牙疼再次发作,年夜饭没吃几口就忍不住离席,先上楼休息。
这个时候缺了谁都不够团圆,见何冉半晌还没从楼上下来,杨文萍坐不住了,放下筷子说:“我上去叫她。”
韩屿比她早一步站起身来,“阿姨,我去吧。”
杨文萍与韩太太对视一眼,后者和蔼地笑了笑,说:“让小屿去吧。”
二楼卧室里,何冉坐在地板上专心地画着速涂,韩屿没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
他言简意明:“下去吃饭。”
何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搭理。
韩屿抓住她的手臂,强行将她拽起来。
何冉皱了皱眉,“我牙疼,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