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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何一远过得有些浑浑噩噩,陆秉德临去时候的话语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不对了,那亮光依稀仿佛,可待他伸手,却又只余一片茫然的黑。
下了班,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租住的地方,破落的小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在那一瞬间,幡然了悟,今天下午与陆秉德的那一席谈话,意味了什么。
一刻也不敢停留,他直接去往红墙深处,正是晚饭时间,他也顾不了太多,直接往西花厅左侧的厢房冲。
果然,见到了正在用餐的陆家四口。
国平国安见到他,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面上表情各异,惊喜莫名却是共同的。
然而,他却无心理会他们,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陆秉德:“陆伯伯,我们谈谈。”
陆秉德淡淡看了一眼他额上密密的汗,放下碗筷,没说什么,径直起身往书房走去。
陆夫人和国平国安皆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却都不敢多说什么,在何一远跟着陆秉德拐过长廊将要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国安终是没忍住,紧赶了几步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一远哥,是我去求爸爸给你安排工作的,我就是不愿意看你在那个小破工厂你受委屈,你……你要是不高兴就骂我吧,别跟爸爸顶嘴,他,他脾气不好的……”
“国安,这里没你什么事,回去吃饭。”国安还欲说什么,陆秉德的声音已经在书房里响起,她不敢再出声,也不敢多留,只得怏怏的放了何一远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满目哀求焦急。
而何一远,却是没有看她一眼,他深吸一口气,进了书房,然后关上了房门。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陆秉德坐在正中央的书桌前,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微微一笑:“只是你来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要早很多,我该为你的聪敏感到欣慰,还是该叹息你对儿女情长的执迷不悟?”
最后一点疑虑也被打消,何一远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虑,冲口问道:“他们在哪里?”
陆秉德面上依然极为平静,声音亦然,他看着何一远的眼睛开口道:“不用担心,你的孩子就在南厢房和你父母在一起,你待会回家自然可以见到他。至于聂汶希,我想你可能暂时没法见到她了。”
何一远上前一步,抑制不住的冷怒:“你们有什么权利抓她?有什么权利不让我们见面?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犯了什么滔天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