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蓝儿冷眼瞪着阮蔚儿和卫麟。
果然不是好东西,她大概也只有在这些人中找找存在感摆摆小姐威风,毕竟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说好听点别人叫她一声阮小姐,可这府里谁不知道阮蔚儿就是个贱种,她那个贱人娘更是得那种下作病死的,府里没人看得起她,难怪她总是帮这个帮那个救这个救那个。
什么猫猫狗狗,瞎眼老太婆……
在允洲城就没少带人回府,要么是畜牲,要么穷酸乞丐,全都被她命人暗中处置了,没想到来了帝都还是死性不改。今儿更好丫鬟婆子刚死,她转头又捡回个乞丐当丫头。
真是天生的贱人贱命!
“那是,小姐都告诉奴婢了啊,老太爷放心,我什么都会做的,端茶送水洗衣打扫我样样都行,这秋天落叶最多了,老太爷您放心我定会把咱府里的院子都扫得干干净净,这样客人来时看着干净心情就会很好,客人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大把大把给老爷送银子不是?”
卫麟儿眼睛笑得都只剩一条缝儿,似未听出到阮蓝儿的话,只恭维谄笑的看着阮明辉。以前只远远跟着,今儿却面对面,这是卫哥哥要她接近的目标。自然得看仔细了。
阮明辉天命之年,身体发福腆着大肚,金丝银绣的阿祈衣华服,腰带与玉扣都镶着宝石,说穿金戴银半点不过,长膘的脸上厚嘴唇翘起总带着笑,眯成线的眼却难掩精芒。
想起方才在外听到的话,卫麟儿不敢掉以轻心,眼神更不敢有丝毫退缩,这是个很精明的人,也是个无情的人,连自己亲孙女都如此对待,谁还能指望他能大发善心?
自小乞讨看遍人生百态的卫麟,对危险有种本能直觉,也早练就一套自保的本事,更知道何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说实话,对眼前这个人她还真没把握可以留下来。
“你先随管家下去。”
“多谢老太爷,老太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阮明辉看她半晌转头示意管家,管家站出,卫麟儿满脸感激又行了个大礼看眼依旧垂头的阮蔚儿,随着管家喜滋滋的走了。
阮明辉这才看向阮蔚儿:“脸怎么回事?”
“是蔚儿不小心摔的,祖父,都是蔚儿自作主张坏了姐姐大事,也给府里带来麻烦,蔚儿甘愿受罚,请祖父处置。”阮蔚儿低低开口。
那明显不是摔伤。
阮明辉却未追问:“既如此就老规矩,蓝儿,她交给你处置,另外你备下厚礼去各府走一走,聊表一翻心意,再派人去查查那个乞丐的底,至于千家,我与你父亲会处理,先回房吧。”
“是,祖父放心,蓝儿明白。”
阮蓝儿眼眸一亮,看向阮蔚儿脸上挂着笑,森然又诡异:“妹妹,祖父和父亲还要在此议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姐姐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她话落,阮蔚儿身子却是不自禁的陡了一下。
只觉有股凉气从地底渗入身体。
瞬间冷进她骨子里。
……
卫麟儿直接被人带到蔚晴居,脸上惊喜的表情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真的确定这是蔚晴居?”
她张大着嘴呆呆发问,半晌没动静,转头才发现带她来的人早就离开,她又抬头看了看那牌匾,蔚晴居。
没错,的确是蔚晴居。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阮蔚儿这个明明阿祈衣华服,走哪儿都是仆婢成群的千金小姐,住的却比她这个小乞丐住的地方还要差?
眼前破烂小院一片儿瓦房,四面漏风,顶上漏光,院里草木泛黄,还有个破烂瓦缸,就连院门也只剩个门框,她张臂上下比划两下,那么大两扇门板却不知道被谁给拆了下来。
拆那玩意儿干嘛?
总不能是阮蔚儿拿它来当床吧?
卫麟儿走进去,院子里没人,竹竿上挂着衣物,与阮蔚儿穿的大小质地差不多很是华丽,所以在院儿里也显得格外突兀,还有只猫在破缸旁卧着,似乎在晒太阳。她上前替猫顺了顺毛,猫儿舒服的喵喵鸣叫。
“猫儿,猫儿,你可好还这么舒服的在这里晒太阳,也不知道你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抱起猫儿正打算进屋,才转身却对上一堵高大人墙,吓得她整个人后退三步一屁股摔倒在地,手一松那猫儿瞬间跑了个没影。
“哎,你谁啊?”
卫麟儿摸着自己的屁股叫唤着爬了起来,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崩脸怒吼:“干嘛不声不响站在我身后,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还害得我屁股都被摔得开花了,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