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竹林,她若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那她也可以自戳双眼了!
男子收手侧头,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望向凤汐言道:“壮士你误会了,你让我带你回家,这里便是我住的地方,应也算是我的家。从这里进去更近,这里面也没什么公子所说的伏兵,只有个年逾七十已耳背眼花的守宅老人,若不信等你随我进去一观自然知晓我未有虚言。”
“……”凤汐只静默看着他。
她自然知道这宅子里只有一个守宅老家仆。
她更知道他满口谎话。
这宅院她找人查过,却未查到他,甚至在帝都也打听不出这样一个人,可短短不到两个月她便巧遇他三次,第一次她心神俱失无意跑到护城河边遇到他,第二次被绝煞阁的人追杀,未择路闯入这个宅阮遇到他,今夜她从那处河堤上岸也不过是觉得已泅到凤全地段,千菩提已不可能再追上来。
三次都是临时起意。
除非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否则绝不会是什么蓄意图谋,也就是说他们这三次相遇的确都是巧合,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关系,可不知为何自那之后她对这个男人却总有种忌惮,深深的忌惮。
来的莫名,却又极其强烈。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在我死之前,我肯定先送你去见阎王。”凤汐睨着男人好半晌方才阴冷的出声,话落手中匕首一收,右手直接落在男人后劲脖五指抓着男人衣领,双脚一踮,直接提着男人飞上了半空。
那画面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七尺有余的男子虽然身形也可说是很削瘦,可比起身为女子的她来高出一个头还稍有多,却就那样被她当鸡仔子一样拎了起来。
许是凤汐未打招呼,动作又太突兀,突来的失重感让男子有些措手不及,他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尤其下坠时脸色微有泛白,直到双脚踩地的踏实感再次传来脸色才渐平复。
凤汐落地之后却是本能去看四周的地势与景致,这的确是二十几天前她才到过的那个地方,延着这个方向走走出不远便能看到那片碧湖,撇头看向男人的几不可见微变的脸色。
她轻嗤出声:“不怕打劫不怕死,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原来居然也会怕高?现在你知道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出门在外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可难保天降横祸你逃也逃不掉,所以,下次最好别再滥发善心,也最好在身边带着人,万一有人再打劫你,至少也有个人能帮你,就算帮不了你,也总有个人可以带着你逃跑,那总比你瞎闯瞎撞来的好。”
男人被嘲笑也无异色,边朝前走边道:“多谢壮士提醒关心,不过我不认为我会那么倒霉总遇到打劫。你也不必看任何人都像坏人,想想你虽打劫了我到目前为止却没真的杀了我,相对来说这不也是种幸运?”
“你到是,想得开?不过你这声谢谢说的未免有些早,等我拿到银子你再说也不迟。”凤汐声音里多了丝嘲讽。明明眼瞎此刻更被人‘打劫’性命受到威胁,却还能笑得从容?
若非有所依仗,便真是个怪人。
初见时她觉他与夜景行身上有种相同的东西,可她现在才发觉这两个人完全不同,眼前之人身上的素雅淡然已深入骨髓,那种泰山压顶而色不变的气韵,夜景行拍马也难与比肩。
那个人的温润儒雅是为掩藏他本质的贪婪与浮华,只不过他一直隐藏的太好竟无人发现,可表象终只是表象,当有天虚伪的面具被揭开露出骨子里的丑陋与肮脏时,也会更让人觉得憎恶。
两人未再言语,穿过水榭便是一座木雕小桥,过了小桥便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屋宛,屋苑就建在湖边。
跨上台阶男子伸手打厢房门,凤汐随之走了进去,接过男子递来的火拍子将放置窗边桌上的烛火点燃,厢房中布置很简单,外室摆放着高高的八宝架,不过上面空空,除此之外还有圆桌和圆椅凳,四面墙上挂着山水图。
内室之中置着红木镂花三开屏风,屏风后是张雕花大床,床榻上挂着金勾流苏与织阿祈围帐,除了生活一应用品,其它的摆件似乎都被收了起来。
男子进入房间将食盒放下,又把竹杖摆好上前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摸索着抱出一只红木盒子放到了圆桌上打开。
凤汐瞟向柜子里,发现里面除了那个红木盒也别无其它异物,只平整叠放着些外袍还有亵衣亵裤,随手摸了摸同样都是粗帛的素白色,打开两件一看连袍子的的样式也都一模一样。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你都拿去吧。”
男人将银子全都拿出红木匣子,递了过来:“除了笨重的桌椅柜榻,这屋宛里稍有价值的摆件都被苑主当初作了贱卖,不过这些不方便携带,也根本不值什么银两,我想你拿走没什么用处。”
久久静默。
男子的手一直伸在半空,掌中捧着两个银锭以及一些散碎银两,约摸有个二十几两的样子,久无动静,他有些疑惑的开口:“你怎么了,为何不拿?”
凤汐未接也未语,走回桌前看了看红木匣子,除了银两还有几个被布包裹起来拳头大小的东西,和一个裹起来的皮囊。
望着那皮囊,她眼眸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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