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血染回风君落泪(1 / 2)

噗嗤——

寂静的厢房里,骤响一道噗嗤声,伴随男子胸前绽开的血花是白桦如箭般的身影和白桦怆惶到无措的声音:“公子,您怎么了公子,怎么会吐血,您别吓我公子,简……”

“我没事,不要唤简洛。”男子说着挥袖拂开白桦搀扶着的手,撑着床榻沿坐下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你说说看,事情办得如何了?”

“可……是,公子。”

白桦凝着男子苍白到毫无血色,却又不容置疑的脸庞,拼命压下眼中的晶莹回禀道:“公子,已经全都照公子的吩咐办妥,千菩提得知赫连煦命人抬着聘礼上门的消息后便赶来了候府,夏少亭刚出候府便与他遇到。”

“我还收到子菁传的飞鸽传书,昨夜那个伤了赫连煦的人就是他。此刻他已经进了宫,消息我也传了过去,那人也进了宫,再有千菩提的人与我们的人引导如今这件事整个帝都都已是人尽皆知,一切都如公子凤排。”

“不过,子菁说好似还有一股势力在推波助澜,到底是什么人子菁已派了人打探,暂时还没有消息。往行馆里送了夏小姐画像的人,子菁接到公子的命令也派了人在查,子菁还请示公子,我们的人是否能动手拿到那副画像,这样说不定可以大大缩短查探的时间。”

“那个送去画像的人,让子菁慢慢查,时间很充裕,不必急。至于剩下那股推波助澜的人你告诉子菁不用再查。”那人是谁一想既明,何须再作查探?除了阿裳也不会再有别人,那些人定是她派出去的。她的身边有不少暗人,他不希望他的人和她的人暗中碰上,更不想她知道他在查她。

那于他来说没有好处。

她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如今更是从若即若离到疏远,若是知道他派了人查她,只会更让她远离他,那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阿祈思索着道:“你说有人趁乱拿走了画像,那人还回了候府,那画像不在夏少阳的手里,便是在她手里。若在夏少阳手里怕早就一怒之下被焚毁,若在她手里,那她派人拿回想是也要靠画像查清这背后的人。背后的人看似算计她,可实际的目标却是候府。永宁候夏战人在边关,赫连煦出事他短时间内难回,夏战的手中又握有兵符,那枚兵符可调兵三十万。”

“候府才出事不久,简洛又被人利用卷入刺杀事件,而简洛又因给夏老太君诊治这段时日都居于候府。若简洛未能被带回,夜永郢为给北漠一个交待必会清查,到时只要稍动手脚便能彻底做实罪名,也将永宁候府深陷进去,背后之人利用简洛与阿裳,借赫连煦对付候府,只有三个目的,或是除之,或是为了夏战手中那枚兵符,或是为了……”

男子短短时间便说出一个脉胳,微顿他道:“你让子菁派人查查看,宫中几个皇子是否有异动,若没有那就再派人去查帝都之中,是否还有其它我们不知道的人。还有派人盯着赫连煦下榻的行馆和那位贤王,事情一出江非夜肯定也会很快得到消息,我要你去确定赫连煦到底会怎么做。她强行撵走江非夜以缓兵之计拖住赫连煦,其目的之一,应是想借赫连煦解除与夜景行的婚约。”

“虽已错过杀他的最好时机,可若行馆有异动,若赫连煦真不知趣,那你便再多去几趟,保证事情结束前让他一直昏迷下去。必要时把赫连煦重伤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北漠,让他的那些兄弟好好给他制造一些动乱,也让我们在北漠的人帮一把手,他若真的不想再回去那就让他永远,再回不去就是。”男子说到最后声音低沉,透着股冷戾又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想借此解除婚约是显而易见也亲口道出,可她的目的只为此?他不认为会这么简单,至少她在决定这样做之前,不可能没有想过若因此而激怒了赫连煦对她来说的后果,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那她没有想过她同时说出那些话,在已然激怒赫连煦的同时,又彻底激怒夜景行的后果?她同样不可能没想到过,可她依然做了,还是在大街上对着着夜景行部下的面要求其部下转告,还将话说死到毫无转寰的余地。

世家之间,除了利益连接,没有几分真情,况是夜景行与她?

阿裳她,似乎对那位贤王抱着敌意,还是格外明显的敌意,那是连对宁王都没有的敌意。不,应该说是仇恨。

可这似乎有些矛盾。

按理说伤她至深的人是夜宁,夜宁将她一片真心贱踏,静妃曾经派了人去刺杀她,夜宁更是与刘氏夏嫣然人合谋买杀手行刺她哥哥。

她最恨的也应该是夜宁,可除了那次对夜宁三母子动手,大削夜宁一脉的势力外,她便再未出手过。从宫中出事静妃之死也可明显看出,她本不欲对宁王再出手。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目标已开始转移,一点一点,不着痕迹便转移到了夜景行的身上。

至今,除他同样无人知晓。

他想知道的这是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的牵连,她为什么会对夜景行有如此强的敌意,甚至可以说是抱有仇恨?同样他也想知道解除婚约以后,她又打算如何应对赫连煦?是真的杀了他,又或是其它?

以她的武功想要杀赫连煦的确很容易,可他不认为她会这样做,如此情境下那样的做法并不理智,至少对永宁候府来说的确如此。她定有考虑过可显然的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所有人。

包括她的哥哥夏少阳。

“公子放心,属下定会遵公子吩咐将这些事全都办妥。”

白桦恭声领命,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道:“公子,您的脸色很不好,不如还是属下让简洛来给您看看,天气寒凉,公子您又没了内力护体,若是感染风寒也好早些医治,公子身体最重要,还是谨慎些的好。”

“不用,只是昨夜一夜未睡有些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补眠,夏少阳此时未回府,宫中应该还未下朝,如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先去做事,顺便再等夏少阳回府,若有异再来禀,无事便不用来扰。”

“是,公子,属下遵命。”白桦担忧无比,却也只能退了出去,公子的样子很不好,可他早就惹怒公子,此时不敢有违更不敢过多询问,只打算去问问简洛看看为什么公子会吐血,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替公子调理,听男子说要补眠,他走时替其仔细地掩好了门窗。

屋子里只剩阿祈一人。

偌大又封闭的空间落针可闻,他静坐在榻,背脊依旧坚挺,脸上强撑的所有淡然却都在瞬间褪尽,脑中是那张稚嫩的小脸,耳边是少女轻轻的,又幽幽的声音回荡,字字句句如针刺刀割。

“早就化作白骨,他竟是死了么?死了,死了,呵,呵呵,为什么,你没有早些回来,为什么你就没能早些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张陈旧的羊皮卷,垂着头看不到,却是仔细的触摸着,他的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自问,似笑似哭的神情痛苦到有些近乎疯颠。

怎么也没想到逼问她,却会逼问出这样一个结果。那个故事,那个故事里的男孩儿和那个少年,那是他和他,不会错的,是阿谨,可为什么她却告诉他他早就化作了白骨?那一句对不起,那一句谢谢,那一个死字,要他怎么接受?

为什么会是死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