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告诉他,他已经死了,早就化成了白骨?
竟是死了?
死了,死了……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分离,他回来了,可他却……
阿谨,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是我,是你的祈归哥哥。说好要保护你可我最终还是失了约,违了诺。你一直都还记得回风,你向我说谢谢,你对我说对不起,可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你一定对我很失望,你心里一定怨着我,你是不是对我已失望到极点,是不是阿谨?是不是?
“阿谨……”
啪嗒……
男子轻唤着那个名字,一滴泪滴落在握着琴谱的手背,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男子肌肤氤氲出浅浅水痕,即使用力压抑却还是未能忍住,喉头上涌的腥甜就那么喷在他手中摊开的羊皮卷上,缓缓的,缓缓的溅开。
他的血浸湿了那些黑色的墨迹,蕴污了羊皮卷上那一个个的音符。
迟了,到底还是迟了。
那一曲回风,终究还是被血染红。
他瘦削硬挺的身体蓦然斜倒在榻,狠狠的,狠狠的磕在沉重的木雕榻壁的棱形壁沿上,心脏被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揉着,搓着,挤压着,脑后一阵剧痛似有绸润的液体顺着颈脖流了出来,浓浓的味道近乎刺鼻,他却似失了灵敏五感早就无知无觉,只右手死死握着那张羊皮卷,捂着胸口。
心,很痛,很痛……
清晰的痛觉,痛到到让他无法呼吸,眼前亘古不变是那一片黑渊,可那黑渊中却似乎骤然间多了抹光亮,光亮中还有一个人,那个小小的人儿,那一袭冰蓝色的小阿祈袍,那一张让他心心念念精雕玉琢的小脸,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眼眶泛着红,眼里是那熟悉又倔强的眼神。
他就浴在那点点的光晕中,泪眼盈盈看着他,张唇吐出那稚嫩的童音,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不停歇在他耳边唤着他的名字喊着他:“祈归哥哥,祈归哥哥,祈归哥哥……”
“祈归哥哥,祈归哥哥……”
“阿谨……”
他看他转身走远,奔上前想要伸手拉住他,那光亮却骤消,男孩儿的身影也瞬间消散,他终究只抓到一片虚无,只能独自在黑暗里,在那个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没有声音,没有人,没有任何的光亮,也没有尽头的黑暗空间里,唯他独自站在那漆黑里,一点一点深陷。
直到他的眼帘无力瞌合,整个世界都陷入更深的黑暗与死寂,耳边却似仍有那若有若无的缥缈音律,还在不停的,不停的回响。
回风渺渺音如故,
离人已逝永不归。
血染琴谱君落泪,
千古一曲唱永绝。
祈归祈归,无谨不归……
当初崖颠别匆匆,岂知天人成永诀,流水年华十二载,待到祈归已归,谨却再难回,唯留故人独自握谱,伤怀落泪。
……
无双阁与风华阁上空格外沉寂,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乌云,那两个院落两个厢房里,都萦绕着浓到化不开的伤与悲。
与之同时,金銮宝殿,却因着狼王赫连煦递上的一封国书,因着永宁候府大小姐被狼王觊觎要强娶回北漠后宫,因着江非夜送聘礼上门,也因着男子的几句言语和两张纸,却正经历着暴风雨的侵袭。
大殿下文武百官分两排站班,高坐之上郢帝一身明黄袍摆正襟危坐,看着御案上放置着的,北漠赫连煦命人递上的国书,也肃穆的垂头看着大殿下方的那几个人。
大殿两边除了文武百官,还有三人在大殿中央,三人一站两跪,唯一站着的人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蓄着短须,一身武将戎装,正乃北漠使臣奉命递国书进宫的卫国大将军,纳兰肃。
跪者两人其一正是一身蟒袍的大邺贤王夜景行,最后一人如纳兰肃一般着一身铠甲,武将装束,却正是永宁候府世子,夏少阳。
殿中的气氛很凝滞,凝滞到近乎凝固。
唯剩死寂。
而解其原由,却只因为夏少阳上殿面君时道出的,那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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