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暗室下的惨嚎与血腥,院子上空清要而静谧,晨光轻启落在青砖碧瓦之间,星星点点极为耀眼,男子便静立在院子,沐浴在阳光里,看着满园的葱翠竹枝梢,如剪般的竹叶儿随风飘摆。
“请主子降属下保护夫人不利之罪。”
古殺上前直接跪在男子面前请罪,因着原本就被重伤的男人此刻的脸色仍旧是有些惨白:“若非属下办事不利,夫人也不会重伤,请主赐罪。”
“……”
男子未有言,也未有任何的动作,欧阳白桦感受着男子身上的冷意,亦未敢开腔答话,更不敢替古殺求情,皆将目光看向了皇甫瑜。
“主子放心,有神武卫在,夫人定不会再有事。”
皇甫瑜抿了抿唇,硬着头皮上前:“只是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来这个黑寡妇也不过是个小喽罗,只是被人利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想从他身上查找出背后之人,怕是有些困难。”
神武卫乃主子手下最精锐的一只暗卫,每个神武卫以一抵百不在话下,神武卫指挥使更是他父亲,先前父亲要助南宫稳定局势,离两郡也较远,所以主子才会调了古殺前来保护夫人。
夫人与古殺曾有过接触,对古殺的印象还算不差,反而他们三个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留在候府,夫人那么恨主子,若是派他们来,想当然的只会惹来夫人更加剧烈的排斥。说不得当日就不像是只给古殺一掌重伤,怕是一怒之下,夫人会直接下杀手。
这也是主子会如此做的原因,想想主子有时也挺难的,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夫人,可却分身乏术,更不得不顾忌夫人的情绪,否则也不会此次来了,却是怕影响到夫人的伤势,在夫人面前根本连面也不敢露。
当然这也不能怪夫人,若是换作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怕是都不可能会轻易的接受。更何况夫人本非寻常女儿家。夫人是那样骄傲又烈性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样的事。
主子与夫人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
可偏偏却爱上了。
偏偏这两个人却都爱得那么深……
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够过去,此次父亲奉命临行来两郡时曾和他说过,所以他相信父亲绝不会再让夫人遇到任何的危险。
帝都中局势暂稳,此次主子暗中随苏长卿与丁鸿煊前往北疆,所以才命父亲带人先前来两郡,主子亲往北疆向夏候爷招降,其用意不难让人想明白,夏家夏战当家,主子想要收复北疆与两郡,首要的就必须要说服夏战。
只要能说服夏战,到时夫人自会随夏家人回都,可他万万没想到,夫人会遭遇刺杀深受重伤,他更没想到的是,明明夫人那么恨主子,竟会帮着主子游说夏候爷接受主子的招降。
想到此他微微沉默,他想他终于明白为何主子会对夫人如此难以放手,为何会为了夫人,曾经不惜想要放弃一切。以前他总觉得夫人过于冷心无情,不止城府极深,更是手段狠辣。
可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夫人是个胸有沟壑的女子,不止文韬武略,那份胸襟更让世间多少男儿亦都黯然失色。易地而处,换作他是夫人,至少他做不到如此轻易的放弃亲仇家恨。
若是他,反正夏家手上有五十万兵权,以夫人领兵作战的能力,与主子放手拼下来,那胜负到底会如何?其实当真没有人知晓。说不得夫人领着夏家军就此将主子赶回南楚,如是夏家自可夺回大邺,到时寻个机会暗中处置了夜皇室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
自能让大邺就此改姓夏。
可夫人却没有,究其原因,便自不用想也只有一个,打仗最终最终受苦的只会是百姓,不管是两郡还是其它的地方,当烽烟席卷后会死太多太多的人。夫人是不想五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夫人即使再恨,可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夏候爷说的对,夫人无愧于她的姓氏,不愧是凤大将军的嫡亲血脉,这对父女都是值得让人敬佩的人,那样的女子又怎能不让人心疼?又怎能不让那么多的男子对她动心?又怎能不让人不惜一切的想要去保护?
这本是件好事。
可偏偏夫人却和候爷建议要候爷向主子提出要封地两郡。
两郡与帝都相隔千里之遥,若主子真答应夫人的条件,岂不是以后当真要与夫人咫尺天崖各分隔两地?如是主子又要如何重新追回夫人的芳心,又怎么才能娶到夫人?
用强?
夫人的性子刚烈无比,若用强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碎心自尽。
想想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除非主子肯随夫人迁都来两郡,否则以后当真是想见夫人一面都难,可迁都乃国之大事不可能随意迁都,认真来论,两郡中任何一座城池亦都不适合做为迁都之地。且两郡若真作为夏家封地,主子也不可能再把都城迁过来,夏家人也不会同意不是?
尤其夫人若留在两郡,随时都会有危险。主子又怎么可能会放心?主子此次本就是为带夫人回去,这样的结果主子又怎么可能会接受?想到这些皇甫瑜也不由觉得头疼的慌。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子笙现在到了哪里?”阿祈沉默良久才掀唇轻问了一句。
“回主子,应该再有半个月就会到帝都,属下前日才接到子笙的传信一切无恙,主子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皇甫瑜愣了下回,看男子又陷入沉默接道:“主子,如今线索断了,那个黑寡妇还有那个孩子该怎么处置还请主子示下,另外那些死士据烤问招出乃受大宣轩辕无极所派前来刺杀夫人,这些人又该如何处置?属下不解,这个黑寡妇背后的这个人,若不是夏候雪瑶那又会是谁?明明那孩子当初我们是在苍澜阁分部的其中一个地牢里发现,可是夏候雪瑶……”
众所周知,对外苍澜阁主乃是殷血饮。
实际夏候雪瑶才是苍澜阁幕后真正的主子,苍澜阁被灭,这一点因当初夏候雪瑶生死不明,更没有人看到过她的脸,所以江湖武林同道没有人知道,彼岸却是再清楚不过。
可是夏候雪瑶那个女人早在两个多月前便被夫人和樱洛出手给废了,不止双手双腿被挑了筋,夫人更是断了她全身经胳,废了她一身武功,让她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废人,如今人还被主子关着。
这是才确定过的消息,他们绝不可能逃掉。
换言之,黑寡妇在一个月前见过的人绝不可能会是夏候雪瑶,可她儿子的确是他们的人当初在苍澜阁里找到的,黑寡妇被抓之后嘴很硬,主子命人将人送来这里,为的就是要撬开她的口。
问刑逼供。
有时候光靠那些刑具是不行的,不管多硬的硬骨头,只要抓到其弱点那又何愁不能让其吐口?主子让人用刑而后命人调查她,显然没打真的刑问出来,不过是因夫人受伤生怒,命人折磨她罢了。
如今审问出口供,线索却也断了,她的份量太轻,所知太有限。当日黑寡妇被抓时有太多的人看到,从她交待的讯息来看,即使用她也不可能引出隐藏在她背后的人。
可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显然是铁了心要对夫人下杀手,若不抓出来,当真让人寝食难凤,更让人如哽在喉。
“既无用那便都杀了。”
阿祈终于侧头看了眼皇甫:“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如此愚蠢的问题。还有,谁告诉你们线索至此断了?该出现的人里还有一个,一直都没有露面不是么?”
男子声音有些微凉,看着皇甫眼神平静冷然,红唇轻启间那杀了两个字轻飘飘的,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那么淡漠,并无其它人脸上的担忧和焦灼。
平静的让人根本猜不透也看不透。
“主子是指……”
皇甫等人都是蹙眉,一时间未能想明白到底是何意。
男子却已然移步离开院落,并未再开口言语也未再下任何的命令,同样未理会身后传来的数道疑惑视线,更丝毫未在意只他一句话便夺去数人性命,那其中还有一个无辜的弱小孩童。
这尘世间他只在乎她一个。
伤了她就该死。
对他来说这世上没有谁无辜,包括他自己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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