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第一回合,牵一发而动全身(2 / 2)

镇国公话音落地,明国公愣了下却是吡笑着道:“这里可不是两郡,更不是北疆,他夏家人如今都在帝都,只要到时将夏家的人通通都拿下再用夏少阳夏簪璇来威逼,拿他满府的人来威逼,本国公就不相信,他夏战当真会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不顾自己的死活,死也不肯交出虎符!!!”

略显低沉的声音难掩煞气,尤想到早朝时的被耍,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也被当众射杀,男人心头就怒气熊熊难掩。难不成那有什么不对么?大邺早就没了她那个前朝大将军却是在他大楚帝都行事如此的张狂?

她肆意的虐杀皇室公主与重臣之女,这都还没入宫呢,要等真入了宫那岂不还得飞上天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只怕脑袋随时都有落地的可能,那若有个不如她意者,她手里掌着兵马,想要捏死他们岂不就像捏死蚂蚁?

这根本就是本末倒质!!!

他南楚臣民入主大邺自该高人一等,如今却是颠倒了黑白,他们反而成了被欺压被贱踏被虐杀的一方,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呵,呵呵……”

镇国公闻言却只沉沉低笑出声,那笑让人看得几分莫名,更是让万俟诚面色微变,正要开口对面凌敬召却已然再开口:“拿下,威逼?你们觉得如此当真就可以逼着他们将虎符交出来了?这里的确是帝都,可你们就没想过,为何此时夏家人会在帝都?你们又可有想过为何夏战,夏少阳,夏簪璇,这三个夏家最具话语权的人全都会出现在帝都,还是如此高调的随君还朝?”

“还是你们当真以为夏家的人会是任人拿捏之人?还是你们以为夏战当真是个只知打战的莽夫?还是你们忘记早朝时夏战放下的豪言壮语?又或者你们当真会以为那些话,不过是夏战一时气怒之言?”

“你们又以为他们如此嚣张公然的吊杀皇室公主外加一个国公小姐,只是两者之间的恩怨,只是那位平齐将军的嚣张之举,还是你们认为他们所倚仗的真就只是那皇宠?更甚者,你们以为这招降之事已无可更改,还是你们竟如此天真的以为夏家人身在帝都便已然处了下风,可以任人宰杀肆虐,不管我们做什么只要拿下他们以命相逼,他们就再莫可奈何了?”

男人沉声发出连串的反问,屋中众皆自默然无语,男人却只是端起自己手中酒杯又饮下了一杯酒,沉眉肃敬目,自问亦自答:“如果你们真这么认为,那本国公只能说,那是你们太过天真!!”

“敬召兄是说,夏家人还留有后招?”半晌后,万俟诚冷静了下来,亦肃了神色发问,那些的确是太过反常,身在官场浸淫多年,他们不可能都半点没有意识到,只是有了朝上发生的那些事,皇上对夏簪璇的盛宠,让他们本能的转开了关注的焦点。

镇国公只沉声反问:“如果换作是明国公你,你会不会替自己留下退路?或者我该这么问,如果换作你是夏战,你的手中握有那么多的兵权,还会不会接受皇上的招降?”

万俟诚沉默,开玩笑手中有那么多兵权,还占着两郡地理优势,更是把持着北疆,那还受什么降?自成一国,自立为帝随便怎么做都行。夏家人为何会降这是个让人想不通的事,皇上到底如何说服夏家人,那更没有人知道。可就算是真的受了降,不管是谁又怎么可能会没替自己留后路?

他思索了半晌深蹙眉头有些不解:“可夏家人都在帝都,他们还能替自己留什么退路?夏家人若是都死了夏家军也就成了一盘散沙,这个本国公也有仔细的想过,可他们回都那便是先机已失……”

“为何不能是掌了先机?”

镇国公反问:“按理说就算夏家接受招降,那少不得也得留下人在两郡或是北疆边关才是。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夏家不止没留人在两郡,就连北疆边关赫连煦仍旧还未退兵,夏家竟更是未有人留在边关镇守以防犯万一。反而这一家子父、子、女三人全都回来了。这未免也太反常,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只能证明夏战早朝放言却是所言不虚。”

“他定然早就暗中作了准备,给自己留了后手,夏战看似鲁莽张狂,却不是真的莽夫,反而此人极为精明。不止是他换是你我或是在坐诸位,相信也都定会这么做。手中握着那么多兵马,却还上赶着回来送给,任由我们抓和杀?那不是夏战,那是白痴中的白痴,傻子中的傻子。这有准备那是必然的,可到底那准备是什么……”

这暂时却是没有人知道,更是没有人能够猜到,毕竟北疆边关与两郡都离帝都离得太远,那两地如今完全都在夏家人的掌控之中,想要打探到这其中之秘自然是有难度且时间也太短,这也根本让人没法儿猜得准。

他蹙眉沉思片刻道:“具体的我暂时亦不知,不过夏战征战多年,手下必有不少良将,或是他手底下当真有那既得他信任又能助他稳定局势的人,且今日之事诸位都亲眼所见,穿云弓已惊现帝都,可那柄传说中,与龙鳞剑列十大神兵排行榜第一的弑天银枪却是始终未见。”

“皇陵中尸体是假已确定,都说弑天银枪另认夏簪璇为主,夏簪璇与他更是同门师兄妹,可那人生死始终成谜,无法不引人关注,尤其在两郡之是那人现身再战的传言漫天飞,消息彼时传进帝都亦是让帝都再掀涛天风浪。实际不止帝都我等身在南楚,亦是有所耳闻。”

“可弑天银枪今日未现,昨日入城之时,亦未有人见到,所以谁也无法保证这到底是否夏家使的一手障眼法,或是那个人真的还活着,那后果你们现在都该知道了……”

男人说着顿了口,弑天的确是未见,他们派的人在昨日皇上与夏家人入都时打探到的消息,也没有人见过弑天,随行的物品中也不似有装着弑天银枪,毕竟长枪这样的武器最是好认,就算用东西包裹,或是用盒子装盛,长枪的长度在那里怎么都能做出些判断。

这也不得不让他怀疑,那人是不是其实真的还活着,且此时人有可能就在边关替夏家的人镇守着边关?想想这也不是没可能,人家可是师出同门,有着这层关系在,难怪夏家会会和那人竟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帮着夏家?

如果真是如此难怪夏家人会如此的嚣张到毫无顾忌了。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那个人,可看看人家师门个个都出高徒,大师兄菩提山庄的庄主千菩提,二师兄世人景仰的神医寒舟,三师兄那更是大邺堂堂的战神,那其它的同门之中难保就不会再有更胜这几人的惊世之才不是?

总而言之,这没确定之前不能妄动。

因为夏家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硬骨头,否则绝不敢将这话挑明说,他们若再当真将夏家人给怎么着了,北疆与两郡那两方必然都会有所动作,那随之而来的便是北漠与西晋……

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对大楚皇朝来说,夏家人那只能是友,只能拉笼,至少此时此刻且不论皇上的对夏簪璇是否当真那般情深意重,光从大局来说,皇上都绝对不可能会允许有人破坏两郡招凤,皇上更不可能允许有人将夏家推到敌方阵营,皇上更更绝不可能会允许,北疆与两郡此时再燃战火,让夏家五十万兵马调转头来对付大楚皇室。

那只会让大楚受三面夹击,如是大楚才夺了这天下,没准儿这天下却就会再次易主,南楚最终说不定也会被撵回本土。这大概才是夏家人最大的依仗,是他们能如此嚣张到连公主也敢毫无顾忌诛杀的最终原因。

想想司马益的死,皇上出手毫不留情,那早就表明皇上的态度,彼时那两道圣诏下,谁都只会觉得皇上被这个女人给迷惑,可因着那两道圣旨很多人似乎却都忽略了这其中的根本。

若朝上继续奏表再持意见反对皇上?他毫不犹豫的相信,皇上怕是当真会将他们全都一个个的抓出来给杀了。皇上大概是对夏簪璇有情意,可他始终不认为皇上会是个为了女人便葬送天下的人。

今日这位准皇后娘娘那可谓是占足上风,这只因为皇后娘娘动不得,这其中的牵扯太深,若是当真是动了未来皇后,那眼前暂时平静的时局,怕是也必会因为她一人而再次彻底的宣告打破。

镇国公想着叹了口气,夏家人还当真是块硬骨头难啃,尤其不止夏战夏少阳连同他们这位皇后那也不是个蠢人,那可是相当的聪明,怕是皇后娘娘早就看清形势,所以今日才会如此的毫无顾忌。

“如此说来这人还当真动不得,可我们总不能只这么忍着?”万俟诚脸色有些难看,“夏家人行事太过,说杀就杀,不止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她居然还敢当众刁难皇上,这,我们总不能一直忍着让那女人就这么霸着六宫,受些委屈且不说了,我只怕那个女人下手不留情,没准儿到时寻个我们的错处,会将我们这些眼中钉全都给……”

男人说着脸色越铁青,依着凌敬召所言,这人他们当真还杀不得,可就算不能除掉她,可任由着她入主后宫,以后欺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这仍旧让人只是想想都觉得完全的无法忍受,想想今儿个太后,皇上还有他们这些文武百官全都被个女人耍弄。

那个女人的眼睛,那当真长在头顶,完全不把他们所有人放在眼中,甚至那个女人她居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那倒也不至于,你们可还记得那最后一道圣诏上所言?”屋中众人一时间都沉思着未有言语,直至镇国公凌敬召再次开口。

“国公是指?”

“皇上下旨人夏家兵权仍归夏家,可据圣旨上所言,北疆的三十多万兵权仍归夏战调遣不假,可那两郡的兵权却在平齐将军夏家大小姐的手中。换言之那两郡的兵权并不归夏战与夏少阳。”

凌国公说着间低低轻笑出声:“若本国公没听错,皇上不止下诏罪己,且已命礼部筹倍立后大典,皇上不是说了三日后便是帝后大婚,届时那位平齐将军夏家大小姐,便要嫁给皇上入主后宫了,所以本国公倒是认为,咱们皇上那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今日之事到底谁占了上风,未必眼见就为实……”

因为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就只是全部。

至少夏簪璇一旦成为皇后必定是要入宫,且注定是要留在后宫。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再返回两郡,那人都留在了皇上身边,握在夏簪璇手中的那整整二十二万的兵权,自也相当于留在了皇上身边。且不难看出夏家人对夏簪璇的疼爱那显而易见,有夏簪璇在禁宫,怎么也能牵制夏家。

今日皇上亲言下诏罪己,看似一再的退让,被未来皇后刁难,甚至有些下不来台,可显见的在大邺那些百姓的心中,皇上却是因此而赚尽了圣贤之名,所以有时看似退,未必便是退,以退为进者那比比皆是。皇上这招以退为进那用得可当真是半点不着痕迹,看似落在下乘,却是稳占了上风?

就连太皇娘娘彼时何尝不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可惜的是太后娘娘终究还是棋差了一着,输给了精明的未来皇后。

女人精明那是好事,可有时太过精明,又太过要强那对个女子来说,可能就未必是件幸事了,被个女人处处压在男人头上?他想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更何况还是一国帝王?

且她今日之举看似占了上风,却为自己竖敌太多,如此做对她来说却可谓是弊大于利,他是不知道她为何要将此事闹得这么大,可就从今日这点来看,传言中骁勇善战的平齐将军,聪明则聪明,却未免显得有些刚愎自用,夏家对其的过于宠爱,那其实也不过是自暴其短。

终上所述,所以暂时他并不认为皇上是真的被这个女人迷惑的神魂颠倒彻底的变成了昏溃君王,可显见的皇上对其有情那也是个事实,所以此时他们根本不宜有任何的动作,以静制动对他们来说,那才是最最明智的选择。

他们在此其间要做的只有两件事,那就是在静观其变的同时,试探出皇上对她容忍的底线,还有试探出这位平齐将军真正的深浅。如此他们才能找到机会改变这个现状,如此也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镇国公如是想着,将那酒喝完起了身,朝众人告辞:“府里还有些要事我要赶回去,今日的酒就先与几位喝到这里。”

魁梧的中年男人说着不待几人言语便径自转身推开房门离开,屋子里几人对视半晌无声,亦都在心里思量着镇国公之言,脸上神情也是变幻莫测,凭心而论他说的未偿没有道理,若真是如此他们自也乐见。

可再想想男子拥着少女离开的那幕,众人心里却仍是有几分没底,然则只在这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解决的好办法来,这杀杀不得,找瑞亲王劝解皇上,看来也是行不通的。这让起初就提议要下狠手的明国公万俟诚再次的黑沉下了脸,他端起酒杯一连喝了不下七八杯,而后狠狠将手中那杯子给掷在桌子上就要开口。

哪知就在此时屋中却是巨变突生,凌厉的箭矢穿透以闭的窗阁,穿透那六开的屏风疾射而至,便自那般在众人眼中射进旁边长形几案边缘,而后箭矢矢头的尖端狠狠的没进了木头里。

若那射中的是他们哪个一个人?

后果可想而知。

屋中几人脸色大变,直至看清那箭矢上绑着的东西却都是面面相觑,沉吟半晌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将那枝箭拔了下来,那箭矢上却还绑着张布帛,隐约可见白色的布帛上隐有红色透出,那红色入眼莫名让人心头一紧。

“是封信,国公爷您看,信上的人说,可以帮我们,可是这,这法子真的能行得通么,先别说那个人,若是被镇国公知道,怕是……”

那人打开布帛看清楚却是微有诧异,那的确是封写在阿祈帛上的信,信上的字迹却是非寻常的黑色墨迹,而是艳丽的血红之色,落在那雪白的阿祈帛上可谓是无比的醒目,更是透着几分的妖冶和诡异。

几人怔怔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先是一怔。

万俟诚拿过阿祈帛看完,却是转身便打开厢房门查看,然则,四处的走廊通道里此时却都空无一人,这整层的酒楼早就被他们包了下来,没有人会来那才是正常的,可这箭矢又是谁射来的?竟然会知道他们此时在此,更是知道他们此刻在谈论什么,还特地的送来了这封信来,以助他们一解燃眉之急?

尤其这个人,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

这太让人不可思议。

可即使这人是在帮他们,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仍旧让人喜欢不起来,那只会让人觉得,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万俟诚阴沉着脸,回到屋内又走出楼畔四望,整个帝都街道嘈杂而拥挤包括对面的精致阁楼茶肆里,远远可看到不少的人聚集正在听说书先生说书。他仔细的寻了一圈又一圈儿却都未能找到半个可疑的人。

最终只能捏着阿祈帛沉脸回到厢房,然则男人却是未看到,就在他关上了阁楼处的雕门与窗阁后,大街对面的一栋精致楼宇,最高处的一扇窗格后,亦然步出道人影,那人的手中正握着把做工极精细的小巧弯弓,只原本搭在弓弦处的箭矢却早就在在。

看着对面空空的雕栏楼畔,和被阿祈衣华服的男人重新紧闭的房门,那人收起弯弓嘴角勾出抹深深的弧度:“就让我来帮你们一次,不过,希望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替我将这份大礼,好好的送出去才好。”

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微扬的弧度,似乎在预示着此时的好心情,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满是浓烈笑意,忽尔那幽幽视线转落在苍穹九霄间的那密实的洁白雪帘骤然绽出几分耀眼的光。

“战贴已下,第一个回合,现在已经开始,凤汐,你可准备好了?”艳丽如血的红唇轻轻的勾起,那低低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却又透着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蔑视和戏谑,那声音眨眼便消散在浓烈的寒风之中。

阁楼眨眼空空,好似那只是人的错觉,那人根本从未出现过,精致的弯弓却仍旧被置在兵器架子上,架子旁原本空空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却是被挂上了一幅画像。

洁白如雪的纸张,墨色的线条跃然其上,一笔一笔的墨色线条勾勒出的是那漫天飞雪之间,那道沐雪而站的素雅无双的修长身影。墨香冉冉别外醉人,仔细凝眼去看,不止那画像还未裱,宣纸之上的墨渍竟然也还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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