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心碎的声音,当年那个白衣少年(1 / 2)

第529章一面之缘,那是心碎的声音么?

长信宫,帝王居住的宫殿。

整个邺宫在南楚人入主之后的几个月里都已大肆意整改过布局,各宫各殿的殿名也都早就重新换过,这里是回长信宫的必经之所,而长信宫与瑾华宫实际是毗邻而居,如同以前的风华阁与无双阁一样。

男子出了瑾华宫却并未回长信宫,只一人信步而行,走到长廊湖边的一处亭台里坐了下来,倾绝的五官双眸静静的落在微微荡漾着水波的湖面,和那湖面上不停飘飞的落雪之上,男子的面色却已然恢复如常,若不仔细看再看不到从眼底散发的那股子冷意。

许是因看得太过入神,又或许是想着事情,男子并未发现不远处台边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这方,那双眼里有疑惑不解更有纠结难掩,看了许久眼的主人正要移动脚步上前,就在此时那长廊处却是蓦然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的脚步也瞬间的顿了下来。

“噗嗤,皇上,您不会是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吧?”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高调侃与揶揄,她径自坐去亭中雕栏畔,俏丽容颜上眉宇间更是不掩几分的幸灾乐祸:“这也难怪了属下可真是没想到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居然也会被个女子如此的嫌弃,属下更没想到皇上居然也会拿个女子束手无策,属下更没想到这辈子竟还有幸能看到皇上只能像个女人在此生闷气的样子。果然不愧是主子,没被皇上这向来会骗人的温厚的脸给骗了过去。”

“……”

“难不成皇上就不想知道主子在皇上走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又都说了些什么?难不成皇上就不想知道主子到底在不在意皇上?”

“……”

女子一口一个皇上,一个一个主子,那主子指得是谁亦是显而易见,她却丝毫没有顾忌俨然直接将自己当成了凤汐的人,甚至半点不担心如此的称呼在男子面前是不是有些不妥,会不会被误认为是背主。

“主子可是替别的男人说话了呢!!!”

说了半晌直到她最后一句话落,眼见男子终于舍得侧头将视线移朝自己缓缓的移了过来,花有容嘴角不由的狠狠抽蓄几下:“属下就知道能让皇上有反应的定然只就只有主子的事了,皇上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在吃主子的醋吧?”

“你来就是想要对朕幸灾乐祸?”

“咳咳……”

男子清清淡淡一句话,直接让女子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花有容脸上笑容瞬间便垮了下去:“属下承认属下是有些幸灾乐祸,可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主子她到底替谁说了话么?”

她是在幸灾乐祸,谁让主子明明知道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当初训练她的时候却还是对她下手那么狠的呢?这么多年她可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然的要小小的幸灾乐祸一下了。

“沐白。”

男子答出两字,接转开了头,有容脸上的笑瞬间便垮了下去:“皇上您就不能不要每次都猜得这么准?还有您能不能不要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您这样子半点儿情趣都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您啊?你就不能比幽默点,有趣点,就不能脸上多点表情么?”

那是个根本不用猜的事实,阿谨必会仔细问她昨夜的事,因对师兄心存愧疚阿谨也必会替师兄说话,阿谨与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明知道这个事实,无可否认的他心里仍旧有些不舒服。

“有事就报,无事便回。”

男子淡语八字,只轻轻掀了下眼帘,压下了心头的思绪,声音与表情却是根本让人看不出任何哪怕丝毫的异样,与之怒气腾腾离开瑾华宫时的样子当真是判若两人!!

“主子说主子会这样做和大不大度无关,也和在不在意无关,不过只是时势所致的选择而已……”花有容被狠狠的噎了一下,匆匆将凤汐原话半字不落的叙述了一遍,随后看向男子。

男子却仍旧只静坐着,不知何时手中却多了个荷包,他用指腹轻轻的描绘着上面的被血浸染后的血色玉兰花,不由也想到女子当初替亲手挂上这个荷包时的情景,眸光不知不觉变得温软,只是指腹透过柔软的布帛,感到到由荷包内所装的物品传来的微硬的触感时,原本微亮的眼眸却又瞬间暗了下去。

花有容看了半天,她发现看着眼前这张不咸不淡的脸当真有种把人都会给逼疯的感觉,她真不知夫人是怎么忍受主子的?

她从廊椅上站了起来道:“这是主子的原话,属下觉得皇上此次的决策似乎有些欠妥,反而起到了反效果,我倒觉得皇上若是使用美男计来引诱主子或是用死缠烂打的方法,那肯定应该都会比皇上这样,拿别的女人来刺激主子,更有效的多。”

“毕竟这俗话说的好,就算是烈女她也怕郎缠啊,皇上要不然您考虑看看属下的提议?对了,还有……”女子原本要出口的主子正想法儿哄男人的话,也因着长廊处突然出现的两道人影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男子感应到身畔好奇打量的视线自也听到女子提醒的话里之意,微微有些蹙眉却未出声反驳自己没打算拿红萝来刺激之意。转而只耳畔回荡起刚刚有容转述的话语,那述说的声音荡漾间却是走了样变成了另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他的脑子里也本能浮现出,女子在说那些话时的模样。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光在意就足够了,如果经不起考验,不管如何会变得的终究还是会变,怕又有什么用?这世上还有很多不能确定的事,与其执着紧抓自己无法确定的,我更想抓住我手中已经拥有的……”

所以他的阿谨仍然是在意他的,所以她并不是如他想象中的对他那么的满不在乎,所以她才在时势的面前理智的做出了这个选择,选择对她来说让她无比珍惜重新得来不易的家人。

所以她也将这当成了对他们之间的一种考验?

这是否证明即使阿谨无法全心信任他,即使她心中还有结无法打开,可其实他的阿谨在潜意识里仍旧不自觉相信着,仍旧相信也愿意用这样的机会去考验他们的爱情是否足够坚定,坚定到可以战胜所有??

可他却是因着一时的怒气竟然失了理智。

差点就对她……

男子想着深深的吸了口气,蓦然间收起荷包便要离开水榭红亭,转身间红亭间的台阶处去路此时却是又有人走了进来,而花有容此时已然自发自觉的站去了旁边,只静默着缄口未言,视线胶着走进红亭的两个人身上。

“主子,她执意要见主子,所以属下照主子吩咐将她带了过来。”

皇甫瑜迈上台阶,回禀后也站去了一边,接收到花有容投来疑惑的视线却是未语也未有任何回应只将头撇开,却是不经意间瞥到微微晃动的花丛,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花有容也发现不对,看着那闪身眨眼消逝的一抹黑色的背影,女子闪身便要追出去。

哪知手臂却是被人拽住,她回头看着伸手拉住她的皇甫瑜,眼里是明显的质问和不解,有人暗中窥视偷听主子和他们的谈话,他却不让她去追,他脑子是不是塞了糠了?

他不是禁军督统职司整个禁宫凤危,就不怕失了职又有不轨之人混进来会被扔回去炼狱里去?

皇甫瑜松手却是并未解释只朝她摇了摇头,花有容狠狠的蹙眉,再回头望去那花丛间,那道影子在这瞬间却是早就消失的不见踪影,她最终也只能作罢转而将视线落在了亭中之人的身上。

……

嘭——

沉闷的声响中,有什么东西落在男子的肩膀,惊得男人几乎跳了起来,脸色更瞬间有些发白,他扭头看着落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和那手的主人,还未回过神来耳畔便是道女子沉沉的怒吼。

“你这个太监到底是哪个宫的,为什么在禁宫里这么慌慌张张的一副被鬼撵的样子?你差点就撞到我家小姐了到底知不知道?”桑琪蹙眉看了眼那慌里慌张的太监冷着一脸俏脸,满面的警惕与不满。

那太监听着女子怒沉声脸色僵了下,却在看到女子身后的人时,那满脸的惊惶之色奇迹般的缓了下来。

他拂袖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奴才是瑾华宫的总管太监怀凤,奴才不是有意冲撞皇后娘娘的,自然也没有鬼在撵奴才,奴才刚刚只是没注意到皇后娘娘在这里,才会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瑾华宫的总管太监?”

桑琪满脸疑惑的看着怀凤,那眼里满是怀疑之色,凤汐看着额头布满渍的怀凤道:“他的确是瑾华宫的总管太监怀凤,只是你为何不在瑾华宫里伺候反而满脸惊惶的出现在这里?”

女子的声音清清淡淡透着股子威严,让人完全的听不出什么异样,那是只面对陌生的人表情,凝眼看着男子见到她时满脸惊惶虽褪去,看了看碧琪桑琪却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凤汐眸光微闪的接道:“碧琪桑琪你们去旁边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我有些话要单独问他。”眼前的人自然化名怀凤的泽堂哥,碧琪她们未到凤家并未见过所以不识得,实际除了她与阿祈外便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连樱洛也并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不是不信任,其一是因为她还未及与樱洛说,其二是眼下情势复杂盯着她的人太多,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这自然是为了泽堂哥的凤全着想,原本她还在奇怪为什么今天没在瑾华宫里看到他,却不想他竟然会满脸慌张的出现在这里?看他俗言又止,说没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小姐。”

桑琪提着食盒与碧琪去了一旁正襟肃穆的守着,凤汐这才扭头看着怀凤方才轻声的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张,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追你?还是你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

怀凤摇了摇头道:“回皇后娘娘,奴才刚刚看到督统大人带那个红萝姑娘去见皇上,还有那个被凤排到瑾华宫的宫女也在那里,奴才被他们发现所以一时间才有些慌张,并没有人想对我不对。”确切的说他是对那个男人的锐利的眼神给吓到本能的转身便逃,此刻想想亦有些后悔。

红萝?

凤汐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在此时再次听到这个名子,更没想到皇甫瑜竟会带她去见他?可她不是应该随凌国公回凌府了?为何还会在此时都还滞留在宫中甚至还去见他?他在此时见她又是想做什么?

她敛下疑惑的看着怀凤道:“可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奴才,奴才是有些事想要单独问皇上,所以才会在回长信宫的路上守着只是没想到皇上却没回长信宫,反而去了不远处的水榭。”

“单独问他?是什么事,很重要么?”

“这个……”

怀凤有些犹豫的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很多年前曾经见过他,所以想仔细的看看清楚,想要问问到底是不是他。”

“可你见到他不应该是就近这两年的事么?为什么你会说你很多年以前就见过他?”凤汐微微一怔,本能的想到在凤家时泽堂哥看到他的表情,她当时就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是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太多事,当时的时间又太赶,很多事情的细节她根本就来不及询问,甚至都没有和凝儿还有师兄说上话,因着玲珑玉骨被带回拜堂后他们便直接从密道里又赶回了夏家,不止泽堂哥包括师兄和凝儿显然都已经知道了事实,这些想来定是他已经提前派人仔细的和他们说过。

“最近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