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祈淡淡的反问出五个字,不待赫连煦回答微顿便已接道:“狼王是否因此就要下令攻楚?如是朕倒是很乐意陪狼王练练兵。”
“……”
赫连煦脸色阴沉如水,那凝着阿祈的狭长如鹰鹫般的眼底,森冷而嗜血的光芒流转萦绕不绝,却是久久没有动作更没有言语,就在此时却是又有人插品,却正是先前想要拉住赫连煦的轩辕无极。
“赫连王何必如此动怒?”
轩辕无极脸上挂着灿笑:“不过是被只鸟给拉了泡屎而已,如楚皇所说堂堂的狼王何必与只畜牲计较?本王小时候亦养了许多鹰,更是没少被那些畜牲给袭击也曾被拉屎满身,楚皇既解释过并非有意,今日更是楚皇立后大婚之喜,我等既然千里迢迢赶来贺喜,狼王大人大量不如就当替楚皇贺喜准备的贺礼?又何必因着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
男人的话说的缓各打着圆场,更是隐着些提醒之意。
“呵,呵呵……”
赫连煦闻言脸上的黑沉之气退,蓦然间低笑出声:“孤的确是不会和只畜牲计较,摄政王说的极对,孤与摄政王晋皇皆为恭贺楚皇大喜而来,楚皇更是特意邀请前来观礼,这点小事孤还不会放在心上。”
“楚皇立后才是大事,所以孤觉得楚皇还是赶紧的验清楚那圣旨的真伪也验清楚这位姑娘的身份,赶紧继续大典的好,否则当真误了时辰,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那岂非是孤的罪过了?”
下令攻楚,陪他练兵?
那最起码的前提也得是,他能够平凤的走出楚都,能够平凤的走出大楚的国土回到北漠才行,眼前的男人虽只二十多岁,却远非邺帝能比,就连邺帝也绝然不敢对他说这种练兵的话,可他却毫无顾忌说的云淡风轻。
那绝非是什么信口开河更不止简单的威胁。
否则,他又岂能出人意料的成为最后的赢家,更何将两郡夏家如今已经向楚表了归降,如是就算是再战,大楚自然也再无所顾忌,更何况他自己此时人还在楚都,还在楚宫之中。
他就算再怒都好,都不可能会蠢到真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那只会对他不利。
所以就算这口气他再不想咽,也不得不暂时的强行咽下去,不过无妨等到他达到目的,他会将这笔新帐连同往日的旧帐,和这个男人还有那个女人算个清清楚明白再一一的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更何况,他又岂能让他们转移了视线和焦点?
凤汐看着轩辕无极与赫连煦一唱一和的情形,只眼眸微闪淡笑,摄政王果不愧是摄政王,不止出面当这个和事佬,居然还用自己来替赫连煦解围,当真是能屈又能伸,看来这位摄政王此次前来所图还得加上一个。
至于赫连煦,想讨交待却久久未语自然就等着这个台阶顺势而下,还顺势将话题又从火儿的身上再次转回了大典上。不过这倒也不可惜,如果狼王当真会如此的被激一下就轻易的上当,那也就不是狼王了。
这次的机会没了还有下次!
狼的眼光再敏锐那也总有打盹儿的时候,这只是开胃前菜,后面的美味佳肴她还会替他们准备很多,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够用得舒心才是。
“我愿意滴血验亲。”
女子的声音绝然而然,坚定的毫无转寰之地:“赫连王说的不错,只要一滴血就能验明所有一切,我是凌红鸾这就是事实,所以还请皇上恩准让我与父亲滴血验亲,如此就能证明的我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能大白天下。”
凤汐思索着目光却是已是嫁声转向了开口的红萝,突然生出的些许意外那段短短的小插曲,唯二笑不出来的,怕就是眼前的凌国公和红萝二人。凌公国此时面色已然平复些许,只静立在那儿,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红萝眼神这短短时间里,总是不自觉的焦着在凌国公与阿祈的身上,大概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她偶尔也会看向她,眼神复杂莫名让人难辨,这刻她同样不知道红萝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昔日里让她曾经真心想要相交,真正当成朋友的人,最终却是走到这一步,而这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否真是心底所愿,还是当真为了这个男人,她亦可以做到如夏语微那样的不顾一切?不顾自己甚至于根本不顾家人的死活?执意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阿祈并未开口亦未看红萝,只凝眼看着凤汐,凤汐接收到男子的视线,那态度很明显,是将此事交给她来处理???
凤汐沉吟了片刻,却是看向了凌敬昭:“凌国公,本将军希望你能再仔细的看清楚,眼前的红萝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凌红鸾,已然整整十年未见,可骤然间知晓亲人还在世,本将军想国公爷一时间情绪太过激动,有可能还未能分辨清楚。本将军希望国公能记得,纸永远包不住火。”
“所以本将军想从国公口中听到句真话,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本将军并不想听到任何不确定之言。待国公分辨清楚以后,我会请我二师兄寒舟当场为你们滴血验亲以作证明,将真相公之于众。”
“……”
凌国公听着女子的话,女子清冷的声音,原本平复的面色再次微变,男人双眼凝着凤汐,眼底满是狐疑的光,他已否认了身份,此事完全可以就此结束彻底的打住,如是一切都不会有改变。
可她却要他再说一次?她到底是何意?是要他再开口重复确定?还是要真的据实直言改口?凌国公心里思索着凤汐的话,视线余光却是在寒舟面上不停的扫过,一时间摸不准女子的意思,有些陷入两难境地。
“圣上,将军,老臣实在不能确定。”
好半晌才满面复杂的开口:“当年小女的尸首的确是老臣亲自敛葬,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臣与贱内每每想起都是心痛难当,可老臣做梦都未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以后老臣与贱内早就接受小女亡故的事实,却又突然……”
“她身上的确有与小女一模一样的胎记,可那胎记是真是假老臣却是并不敢断定,她说的那些事也确是小女年幼时发生的事,可是光凭此,老臣仍是不敢肯定他到底是否是小女,所以……”
“所以其实凌国公也不能肯定。”
凤汐点了点头看向寒舟:“师兄,如此便要劳烦你了。”
“好……”
“不行,不能让寒舟来验。”
寒舟才刚开口答了个好字,红萝却是当即反驳,她转眸向凤汐:“无双,并非我不相信你,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你的师兄……”
寒舟既是她的师兄难保不会帮着她做假。
她不能冒这个险。
凤汐闻言只笑:“请御医我想你更不会放心,眼下也找不到别人,众目睽睽若红萝觉得师兄会帮我作假,那等师兄验过之后你可以再自己再验一次,或是与师兄一起,左右不是治病只滴个血验个亲,若你身边实在是找不到人手,可以自己来也一样,如此你总该放心了?”
“好。”
红萝犹豫半晌点了点头。
有宫侍很快端来两碗清水,寒舟迈步上前自随身携带的针囊里拿出枚银针在凌国公与红萝的指尖分刺了一下,两滴艳红的血从两人指尖被挤出,滴入了那装着清水的碗里。
“红萝姑娘既然信不过在下,这银针便也不借给红萝姑娘了,免得到时姑娘怀疑在下在银针上做了手脚。我想以姑娘的武功,只不过是在自己与国公手上划个口子挤滴血而已,应该再简单不过。”
寒舟说着收起了银针开口提醒道:“还有姑娘既然防着在下,其实你更应该防着这些宫侍,姑娘不曾习过医大概还不知道,滴血验亲最容易做手脚的便是这清水了,看着清澈透明干干净净,可其实谁都不知道这看似干净的水里,到底有些什么肮脏的秽物尘污。”
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冷,语调毫无波澜起伏,那话里却是带着极为明显的讽意和嘲弄之色,她把他和小师妹当成了什么人?和她一样的卑劣小人么?若小师妹当真要他帮着作假隐瞒她的身份,凌国公都已经承认她是假的,师妹还何须给她机会来滴血认亲?师妹又岂会一再的向凌国公确定?
说到底不过是她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这个女子完全颠覆了他初见时的观感,曾经的豪爽大气和明艳不羁,似乎就只是她身上披着的外衣,而那层外衣之下到底是什么?又到底装着什么?
只怕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寒舟瞥了眼脸色有些僵硬看着他的红萝,却只敛绪收口后,他垂头看了眼那琅花瓷碗:“他们的血完全相融,她的确是凌国公的亲生女儿。”
凤汐:“多谢师兄。”
“师妹无须客气。”
寒舟只浅浅颔首退开,红萝却仍是怔怔的凝着那碗里那原本是两滴却完全相融成一滴的血,脸上的表情只有呆愣,眼底的情绪却是复杂莫名,有欣喜,可也有无尽苦涩,有震惊,亦有些许的自嘲……
而这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是喜还是悲。
众人看着这幕都是静默,无数双眼睛里都难掩诧异,如今已经证明红萝的身份是真,若是如果再证明那道遗昭是真的,那就有可能会完全推翻先前凌国公先前所谓退婚的那番说辞,如是这个后位当真怕是要换人来坐了。
在场众人却是都将视线投在了凤汐的身上。大多数的人都是满面的狐疑,惊异,不解,讶然……
谁也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要应下滴血验亲,为何要证明她的身份,为何要推翻凌国公的否认还有退亲这两个对她说无疑是最有利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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