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当日宗政明渊和其它的人一样都中了毒,他们事后在调查夏候雪瑶到底是被谁从崖下救走一事时也曾仔细查过当日的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有宗政明渊在内。
而当夜他与他带来的人并没有谁,曾经有单独的离开过,且当天夜里虽然大师兄提前离开,可仍然还有北漠丞相江非夜一直与宗政明渊同行,若是他有任何异常的举动的话以江非夜的精明也不可能会半点都察觉不到,可江非夜那边他们的调查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只能证明除了他们调查到的,江非夜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而在那之后的不久江非夜只留下了一部份人,便先行的回了北漠王城向赫连煦复命,今次这位北漠丞相也并未同赫连煦前来邺都。
原因不难想,赫连煦离开北漠王城,必然会留下纳兰肃与江非夜等他足够信任的人来稳定北漠朝政,以防在他离开的这段期间内发生任何意外变故动荡北漠朝纲,反而会让他鞭长莫及。
且就算玲珑玉骨当真有宝藏更是真的有移魂的能力,宗政明渊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来又能做什么呢?且不说他的身体很正常,完全不像是病入膏肓需要换具身体的样子,几年以前他还只是太子而已,他的身边还有个宗政瀛对他的太子储位一直虎视眈眈。
那个时候他要做的应该是保住储位,夺帝位才是。绝对不是花什么大力气来找玲珑玉骨。估且就算是他真的想要,又或是暗中有什么别的打算,那也应该在夺得帝位以后再开始找,这样才更加的稳妥也更加的事半功倍。若他如此私下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西晋皇室那边宗政瀛不可能会半点消息都没有截获,晋皇更不可能会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反而她总是隐隐有种感觉,宗政明渊与祈归哥哥之间的恩怨,似乎并不止祈归哥哥所说的那么简单,祈归哥哥曾多次前往西晋求医问药,与宗政明渊及宗政槿夕都认识,他和宗政槿夕之间在梦山迷迭谷求药的认识并无可疑之处,这个从当日宗政槿夕大闹候府之时他们的对话,便可以听出来。
可宗政槿夕那个公主怎么可能会查到阿祈的下落呢?还那么无独有偶的从凤城追到了邺都去?唯一能让人联想到的也就只有宗政明渊,他曾经听到大哥说起过当日宗政明渊出现在候府时发生的事。
显见的宗政槿夕会那样做,与宗政明渊也不无关系。否则宗政明渊为何未与宗政槿夕同行?否则宗政槿夕怎会才入城便直奔候府?而宗政槿夕这边才被扣在候府,为何那么巧的大哥才入宫便遇到了宗政明渊?宗政槿夕身份道明仍然想以公主的身份,利诱祈归哥哥回西晋,就连宗政明渊也在明里暗里的帮腔,想想他对祈归哥哥的看重似乎有些过了。
那只是种隐约的直觉,所以她才会问他。
可是面对她的询问,祈归哥哥却道并没有其它,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宗政明渊只是不死心抱着想要替自己收敛人才的心思?就像赫连煦当初为了她确定她未死的消息,派人耗时半年挖通邺皇陵?甚至不惜为此借着带夜凌玥醒亲前来大邺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他找出来,后来又因着偷鸡不着蚀把米,所以便彻底的恨上了祈归哥哥?
而祈归哥哥也因宗政明渊查到他的身份,又将他的身份泄露,所以那两个人在大典上才会出现那样,时间极短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一幕?这个理由完全说的通且怎么看都并没有问题。
关于这个他似乎也没有必要瞒着她。凤汐思索着将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驱除转而又看向了阿祈。
“我是在凤家事出后才接到玲珑玉骨的消息。”
阿祈凝着凤汐恢复平静的表情,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完话他蓦然似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记得阿谨慎那里应该还有一幅画像,就是当初被六皇子夜宁暗中送到赫连煦那里的,阿谨的画像是不是?”
彼时的他身在风临渡寻找阿谨的下落,虽然彼岸有收到消息,可当时的他又哪有什么心思去关注什么宝藏,且彼岸并不缺钱财,若非凤家牵涉其中,若非事关阿谨,他事后也不会去调查什么玲珑玉骨。
“是在我那里不错,你想要看那幅画像的话我会派人回候府去取。祈归哥哥要看那幅画像,是不是在怀疑,次留下你画像的人,和画了我的画像暗中送到夜宁的手中,又利用夜宁将其送到赫连煦手上的人是同一个人?”
他若是不说,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当初是夜宁将她的画像送给赫连煦的不假,可那个真正画了画像的人却是始终都没有找到,而她自然不可能会相信这世有那么巧合的事,正好那么巧的夜宁便遇到了那个卖画的异乡人。
这件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被她算到了夏候雪瑶的身上,并未再去花时间仔细的查证,或者她应该派人去夏候府里面找找,夏候雪瑶曾的手稿或者是由她所做的字画来比对一下。
凤汐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接过男子递来的册子蹙眉道:“可是那两幅画我都仔细的看过,那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不同之处太过鲜明几乎一眼可辨,不过那副画的画技和画法倒是都很不俗。”
“祈归哥哥看看也好,说不定你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你瞎了眼睛都还能亲手教出一个名闻遐迩的归云居士,相信也定然深谙此道。可惜的是我虽早知你琴艺超凡,可好像还没有见过你亲笔做画。”
“想想老天爷似乎有些不公,祈归哥哥已瞎十余年,可不止能弹得那样一手好琴,更有着这一身超凡的武艺,不止才学渊博,脑子还这么聪明好使的让人无法不忌惮,尤其还长了张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脸。”
“似乎老天爷对祈归哥哥格外的偏爱,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难怪就算你瞎了眼睛,也还是有那么多的女人对你趋之若鹜,原来这世上当真是不乏慧眼识珠者。”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感叹,她自小习武,苦读兵书,又得师傅悉心教导多年,却到底也只能是自叹,自己不管再如何的苦苦追赶,可到头来却还是连个瞎了眼的他都不如。
她实在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似乎再不可能的事,放在他身上似乎都会变成可能,有时候想想她会觉得他聪明的让人觉得可怕,可有时候想想却又让她觉得他真如她十三年前坠崖时骂他的那样。
是个蠢货是个傻蛋!!
有谁会因为答应了自己的母亲和一个死人,便当真将自己送进囹圄被人欺压还差点让自己送掉小命,更是为此背影离乡十几年的?有谁会为个女人甘愿冒如此天下之大不讳的?明明十年前就到凤家找过她,为什么却从来都不告诉她?
时至今日为止他仍旧未告诉过她,为何当年的七年之约他会失约。可她不相信当年他会没有去,除非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而那个理由又会是什么呢?
凤汐凝着眼前男子的脸庞,微微有些恍神,只怕她却是做梦都不到,她以为的那个死人其实却是她自己。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脑子里也再次浮现崖下男子在他耳畔轻语时近忽缥缈的声音,随之耳畔响起的却是刚刚怀凤的声音和怀凤告诉她的那些话。
十年前他就去找过她。
十年前的临江府凤宅,那是在他离开帝都的两年以后,可他离开帝都时明明就是身受重伤的,都说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是如此重的伤势?按照调查到的结果,他养好那些伤就算有再好的医者哪怕是神医且用上最好的药,那最起码也需要要将近一年半载的时间,所以说他到临江府找她的时间,就是在他重伤初愈之后么?
可她始终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他却不想让她知道呢?
“虽然我已经不再是阿谨的夫子,可是夫君替娘子作画,这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阿谨想为夫当然乐意替娘子效劳之至,不过为夫怕娘子会觉得这些风月之事太过无聊且耽误时间,亦怕自己多年未再执笔,再画不出阿谨身上那份神韵,作出的画会遭到阿谨嫌弃。”
因着女子突来的感叹和话语里似还隐约的夹杂着些许不满和抱怨,阿祈笑答着径自的换了自称,语气亦多了几分轻松与玩笑。
他看着凤汐说完望向他时有些恍神的表情,温软眸底闪过丝不解:“娘子为何这样看着为夫?是不相信为夫的话么?为夫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十几年都未再作出过一幅画,以前信手涂鸦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画。”
“最多也就是些墨点线条或是墨团叠泼在一起,想想便是连娘子初学做刺绣时为我绣的那朵玉兰花饼,定也比为夫作的画更加好看些。”以前是因为瞎了眼睛想画想写可也不能再写不能再画,后来眼睛能看到却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再去做那些附庸风雅的事。
“……”
凤汐因着男子一口一个为夫,一口一个娘子而回神微微挑眉,说来他们已经成亲就连堂也拜过了,还是当着父亲和大哥的面,似乎他如此自称为夫,如此称呼她为娘子也并无不妥。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让她觉得陌生,也觉得有些不习惯。
阿祈却只仍旧轻笑着,伸手自己从袖中掏出一物朝凤汐递了过去:“不过比起我替阿谨画的画像,我想阿谨此时此刻应该会更想看到这个,阿谨如此关心我的身体,怕我饿着还命人做好饭菜亲自给我送来,自我们重逢后还是第一次,所以我想你来定然也不止只是想要问我这些问题是不是?”
在瑾华宫因着他一时怒极,他们起了争执算是不欢而散,今日本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可是这个成亲的日子却是掺杂了太多其它的因素在里面,也发生了太多的事,离开瑾华宫后他便有些后悔,不该一时怒极失了理智。
原本听了有容的禀报他便打算回去瑾华宫,却没想到红萝并不愿随凌国公回凌府反而执意要见他耽误了时间,他更没想到阿谨竟会在这个来这里,还专程的带着侍卫他送来饭菜????
依阿谨的性子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
能让她这样做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祈归哥哥这是想说我很势利?可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过狡猾?”凤汐因着男子的举动微怔,自然而然便忘记了先前的事,她垂眸落在男子的手里泛黄的札记,伸手便接了过去,回味男子的话情知被戳穿了心思。
她不禁撇了撇嘴道:“明明就是我从他口中问出的消息,可是我派出的人却是走了个空,反而被你给暗中捷足先登。你偷听我和他的谈话不止,将东西劫走看过以后还强行霸占着不肯还给我,这会儿我来找你拿回,还顺手给你送了饭菜来祭你的五脏庙,结果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抱怨我对你不够好?难道祈归哥哥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本末倒置了么?”
女子的声音少了那股子的清冷,微软中透着几分的不满,她就知道这东西定然是落在他的手里,除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再有人知道这本札记在哪里,那地下宫殿说到底可是他的地方,若夜景行早就告诉他这东西的下落,夜景行就不会再特意的告诉她一次,就算告诉她也定然会说清楚。
这只能说明当日他和夜景行谈话时其实他就在那里,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听着他们说的所有话,那些囚室之间有暗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那夜景行那间也有就不奇怪了。
她倒也不是怪他暗中偷听,实际她和夜景行夏候雪瑶之间的那些事,那些纠葛仇恨该知道的他全都已经知道,这些她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可他居然截了她的胡还不告诉她?她不来要看他的样子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才给她?
这让凤汐有些小小的不满!!!
“可是我明明记得阿谨来时就说过,这些饭菜可不是阿谨亲手做的,而是流苏下的厨。”阿祈凝着女子少了清冷多了柔和的五官反驳了一句,温软的声音多了几的分的期待:“阿谨说从未看过我作画,我也未尝过阿谨做的菜,不知阿谨何时能做给我尝尝?”
“你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了?流苏做菜的手艺比我强了不止百倍,若是祈归哥哥想吃的话,下次我让她多做几道你喜欢吃的再给你送过来,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你该要回长信宫更衣梳洗,我也要先回瑾华宫。”
凤汐将手中的册子收起打算先回去看看,然则才起身迈开步子,手臂处却是突的传来股力道,因着事先并无防备,她整个身子便随着那股力道倾斜。
嘭——
几不可见的闷响声中,女子直直跌进了男子的怀里,凤汐本能的便要站起来腰间却是多出一双手将她摁在男子的怀里再无法动弹。
随之耳畔也响起男子微微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阿谨说我太过狡猾,居然暗中捷足先登,可阿谨从我这里拿到东西便走,这是不是也在过河拆桥?我说我想吃阿谨做的菜,阿谨却道让流苏做我喜欢的再送来,可我想吃的却是阿谨亲手为我做的,所以阿谨这又算不算是在故意曲解我的话?”
男子微软的唇瓣拂过女子的耳际,带起串串熟悉而微氧的触感,灼热的呼吸喷撒在女子纤细白晰的颈脖间,更是莫名让原本该冰冷的天气,似乎都因此而染上了几分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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