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今夜的月色可能太美,今夜的阿谨也真的太美太美,所以祈归哥哥才一时动情未能忍住,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我不会再对你做这样的事,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我。”
男子解释的话语有些断断续续,在女子耳畔低低响起的声音更是隐着丝几不可见的语无伦次,他的手掌落在女子后背轻拍着,似乎是想要凤抚因他的举动有些受惊的女子,而在女子看不到的地方,男子此刻已完全回复清明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懊恼自责和后悔。
她的阿谨心中还有结。
在这个结未打开之前,他怎么能在此时此刻对她做这样的事呢?他要的是她心无芥蒂的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他不想强迫她哪怕是一丝一毫,可他刚刚竟像是受到了蛊惑,完全无法压抑自己只想要她。
他竟然差点就……
“祈归哥哥,我,有些困了……”凤汐掀唇出声,原本想问出口的话到了唇边却最终没有吐出,此刻女子的呼吸已经稍稍平稳了些许,听着耳畔男子的声音和话语,感受着男子如视珍宝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只静静的躺在男子的怀中轻轻的闭上了眼帘,未再有任何的言语。
他们的想法,彼此早就都很清楚,等她弄清楚所有的事,等她跨过她心中的那道坎,如他所说或许那个时候,她会心甘情愿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他,可那绝对不会是现在。
或许一天一夜未睡且发生太多事,耗费了太多的心神真的有些累了,又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让人凤心,女子呼吸渐渐绵长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色缱绻,明月悠悠倾照着延绵的琼宇殿阙。
微寒的风儿丝比丝缕缕的透过殿宇的飞檐,顺着雕窗吹落在殿中,拂动摇曳金勾流苏,叠叠的帐幔飘摆,床榻上男子与女子紧紧相拥的一幕,让这个冰冷的冬日寒夜里亦升腾着沁人心脾的暖意和温馨。
然则,在这个寒冷的夜色里,在离这连片殿宇极远的另一个地方,此刻却是响起阵阵难以压抑的,低低的凄楚痛吟。
泛着橘红色光芒的火把燃烧着,映照在昏暗土壁落下团团红晕,幽深而寂静空间不时响起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那难熬的低低的凄楚痛吟声,落在人的耳中就像是鬼魂在耳边嘶鸣的回声骤响。
森然到让人几乎毛骨悚然。
那迷蒙的灯火中,恍眼一看却是空无一人,然则再巡着悉索声和痛吟声看去却只见那蜿蜒的甬道中,竟是有人在那冰冷的地面诡异的爬行,且那人所过之处在那地底留下一条血迹斑斑的梭痕。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人骤见亦只如置身在黄泉地狱。
可那人的确是在爬行。
四肢伏地就像是动物般在地上爬行,那人身上罩着件灰色的袍子,甚至脚上连鞋子都未穿,四肢和头全部都裸露在袍子外面,然则,不管是那人的头还是四肢又或是是那个人的脸,却都只剩下一片片腥红色的血肉淋漓,且坑坑凹凹的根本就让人再找不到哪怕是任何一处完好的地方。
蜿蜒的通道约有十百米长,然就只这百米她却是爬了整整一个时辰,通道的尽头是道石门,那道石门的机关却是在墙插着的火把旁,夏候雪瑶手掌撑着墙臂翻过身体,让自己靠在那墙壁旁张大嘴狠狠的喘息着。
那双曾经张扬明媚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阴冷的怨毒与暗沉,她垂头看着自己因在地上爬行磨破的血淋淋的双手和双脚,刺骨的疼痛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叫嚣迷漫,然则她的身上却并没有药。
她身体的各个骨骼关节,以及全身的经络,在幽洲时便被强行的废除,四肢的经络被樱洛挑断,全身的经络被凤汐以内力寸寸击碎裂,她的一身武功也因此而被彻底的废除。
她身体的各个骨骼关节,亦都在囚禁受刑其间早就被人强行捏碎,即使他们最后为拿到玲珑玉骨找了人给她医治,可是那碎碎的骨骼和经脉,哪怕是神医在世也根本就无法再复原。
想当然他们也绝不可能会那么好心的,找来神医替她医治伤势,不知打哪儿找来的蹩脚大夫给她续接经络,然则却是胡接弄乱,以至她每爬动一下整个身体都尤如万针穿心的痛楚。
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如此的折磨她。
夏候雪瑶咬牙忍着痛楚,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张张的脸庞,她双眼浮上浓烈的恨意几乎是在瞬间便凝成了实质:“凤汐,终有一天本尊会将今日这痛楚再千倍万倍的还给你,不将你千刀万剐本尊此生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女人双手捏拳沉沉的落在冰冷的地面,砸出两个血印,那因和地面骤然剧烈接触骤然传来的尖锐痛楚,疼得她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轻呼出声,她咬紧了牙齿用力的忍着心中如万丈浪涛般翻腾的恨意,许久后才松手将那血淋淋的手掌落在墙壁上,想要用那手掌借着那墙臂的力量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嘭——
脚才踮起手上一个突然失力,她整个人才撑起些许的身体便嘭一声再次狠狠的落在地上,如此反复了好多次却都依然是徒劳。
反而身体仅剩的力气也因此而被消耗的差不多,因着再无力可使,夏候雪瑶不得不停止了动作喘息着休息,她撇头看向爬行而来的方向,又看向此刻阻止她去路的那道石门。
只要过了这道石门她就可以离开秘道成功逃脱他们的追捕,自她被送出那个关押囚禁的囚牢,带人回到密室拿取玲珑玉骨时却是借着秘道逃脱到此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可她想应该已经很久。
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继续的追她,又或是她们已经放弃了追捕,可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要逃出去。然则再抬头看着头顶离她半丈远的机关按扭,明明只有那半丈远而已。
往日甚至只需要她轻轻抬手就可触到的按扭,可现在她却是用尽全力还是无论如何都构不到,只那样一个按扭,对她来说却就仿佛道天堑般不可逾越,她无法站立,她无法行走,甚至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在的她有了另一个代名词:叫做废人!!
女人双眼中有浑烛的液体点点的浸出,她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她用血淋淋的手捂着自己坑凹不平的脸,还有失去了头发和头皮同样凹凸不平的血淋淋的脑袋,张大着嘴喉咙里发出似野兽般的低低痛鸣。
曾几何时,那样明媚耀人的她,竟会沦落到如此的境地,竟会沦落到如厮的模样,她说得对她现在可不就像是个恐怖的恶鬼,这样丑陋不堪的她,连她自己都不敢看,连她自己都深深的厌恶,连她自己都深深的嫌弃,可是她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会变成了这样?
她更不懂为什么她就会输给了她?明明那个胜利者是她不是么?明明她早就打败了她,明明她早主不被她生擒,她早就被她逼到走投无路生生自尽,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她竟然回来了?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那个明明就已经死掉的女人,在死了时隔两年以后她居然回来了,她居然还还成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不可能的。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偏偏这个不可能的可能却就这样发生了,就因为这个不可能的可能,她最终输到一败涂地,就因为这个不可能的可能她最终沦落至此。这样丑陋的废物这样像摊烂泥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可是她怎么能够让他如愿呢?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去死?玲珑玉骨还没有拿到她怎么能死,原本属于她的还没有拿回来她怎么能去死?她还没有报此血仇她又怎么能去死?她还没有将凤汐那个女人斩草除根,彻底的斩尽杀绝,让她再死到不能再死,再也没有机会得来,她又怎么能够就这样去死?她又怎么能够就这样去死!!!!!
不。
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她不止不能死,她还要好好的活着,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她要活着走出这个秘道,她要活着治好自己的伤,她要让自己变回以前明艳的美貌,她要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为她嘱目,她亲手夺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一切,她更要亲手夺走属于那个女人的所有。
她要活着,活着,活着!!!
身体剧烈疼痛的浸袭,长久未眠精神的疲惫,脑海里不停闪现交错的一幕幕画面,耳畔数道不同的声音不停的交错盘旋,心中浓烈愤怒与悲恨如浪潮迭起翻腾无法压抑,最终让女人怒极攻心。
噗嗤——
夏候雪瑶眼前一黑,竟是张嘴喷出口浓浓的鲜血,本就凌乱的脑子更是因此而传来阵天眩地转的晕眩感,眼前的灯光似乎忽闪忽现,明明灭灭,夹杂着阵阵的黑暗浸袭,让她的眼帘越发的沉重。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那眼帘却似压了山似有千斤重,女人原本撑起的身体也因此向旁侧一斜,软软的又滑倒在浸着她自己鲜血拉不冷地面。眼前的视线越发的昏暗迷蒙,就在那迷蒙中,她却似有听到什么声音,她似乎看到那道阻住她前进道路的天堑石门,似乎在缓缓的开启。
幽寂而昏暗的通道里,橘红色的灯火中,似乎站着一道人影,她努力的想要撑开眼看清楚,然则却只看到一双黑色的软靴不停的在靠近,最终堪堪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是你么……”
女子的染满血污的手指动了动,唇瓣轻轻的蠕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然则她蠕动着唇瓣却最终未能发出任何的声音,随即她整个思绪都陷入了最最深沉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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