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1 / 2)

“如你所想,他们如此做的目的自是乱了夜家天下,否则又何须故意的露出破绽让皇后娘娘的人查到绯颜曾经去过四皇子府?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明显的错漏?那不是太可笑了?”

“即使是随意易容成个小厮,我想也没有人会去在意和关注的不是么?凭他们的能力大皇子不以为这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当初的所有一切他们全都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发现,只这一点错漏却还被皇后娘娘查觉,这个错漏便只能是他们故意留下的。”

凤汐反问着,冷笑道:“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夜景行,或者是夜皇室那些剩余的皇子,又或者是夏候雪瑶,小蝶,乃至于轩辕无极,我夏家包括我父亲,我大哥还有我,和这其中所有关联的人,和相继发生的所有事。”

“哪怕那些四海霸主甚至是前雍至宝玲珑玉骨。说到底这所有的人,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所有的事都是有人刻意拉前凤排下的局,而你现在所看到的,听到的,体会到的,这些实际也不过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他们的目的不止是搅乱大邺,那个目的超出你的想象,现在你应该的清楚我的话也明白他们的目的了,他们的目的是五国,从来并非只是大邺,现在你还以为只凭当时的你,真能逃过可比澜阁顶级杀手的死士杀手追杀?你又以为只凭那时毫无所觉的皇后娘娘和王家上下就真能保得住你??”

厢房中是女子清冷的质问声缭绕,而后却是满室寂静无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那个问题似乎根本没有第二个答案,若是他们真想的要夜祈死,那个时候的的夜祈,根本就毫无半点生机可言,既然选择留下他,那自然就有他们留下他的最终目的,这个目的其实也很显而易见,夜祈虽然遭贬,王家实力必损,可王家的根基极深,受损后邺皇室各皇子之间的实力就会持平,那只会让嫡夺的争夺更加的剧烈。

说到底那不过是为了大邺朝堂更乱,彼时的大邺上有天灾,外有敌国入侵边关守将却连连失利的重患,朝堂之上亦是变故连连如此更会加速内乱,那时的大邺完全陷在风雨飘摇中,可说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和可能。

而若大邺当真无法守得住,那么到了最后其它几国就绝对不会再旁观,覆灭大邺这就是他们的目的,那时的夏候伯沧已卸甲人就在帝都,她想这些局势夏候爷夏候伯沧应该看得很清楚。这或许就是夏候伯沧最终会挺而走险,上书表荐在由她出战的最终原因。

实际她到军营只两年的时间而已,南疆小战摩擦时有发生,却并没有过大规模的战事,她选择南疆投军的原因只有两个,其一,她既已学成下山必要将所学的实践,她需要经历实战来磨砺自己。

其二,父亲曾征战南关,父亲的战死更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想踏上父亲曾经站过的那片土地,看看父亲用命守卫过的南关到底是什么模样,她也要从那里出发,将那里作为她的起点,继续守护父亲曾经守护过的那片土地。

凤汐神情有些微恍,脑子里倾刻间浮上的是父亲慈爱的容颜,继而停留的却是在护城河边的商船之内,夏候爷与夏候夫人被她逼到双又服毒自尽,相拥而死的那一幕,是夏候源悲痛又愤怒扭曲的脸庞,是那抹原本昂藏的身体却无力倒在她的怀中的情景,是他喝着她喝的烧刀子吐血的样子,是他愤怒质问她的声音和他最后祈求他放过他仅剩的亲人,告诉她不要再恨时,男子脸上无奈却又含血的笑容。

心在那刻如针扎般的蓦然刺痛。

凤汐瞳孔骤缩,脸色忽尔微冷有些紧崩,袖下的双手更是蜷在一起,尖利的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自己的掌心,所有的一切全都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也侵蚀了她的心,原本那些不该死的人却被是她给逼死,被她亲手杀死。如果当时的她,能够再理智一些,能够再冷静一些,如果她能够早一点去调查,而不是只想着报仇,或许他们现在都还活着。

可他们却全部都死在了她的手里,而她竟在那之后,才发现端倪,才发这些现疑点,才知道原来她们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实际都只不过是那棋盘上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唯一被算漏在棋局之外的,只有隐藏最深的祈归哥哥,还有他们此前大概做梦也未想到的,没有玲珑玉骨她亦然重生,凤汐便是夏簪璇这个事实。

“他到底是谁?”

夜祈沉默了许久,方才深吸了口气问出这个问题,男子的声音已逐渐的趋于平静,胸口却仍有不平的起伏,看来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澜起伏。或许真如她所说,除却那个太子的身份,除却他皇子的身份,其实他什么都没有,五年前她为了绯颜选择放弃自己身上的责任,选择不要那个储位,在那三年后他以为他回来就能拿回曾经失去过的被他亲手放弃的一切。

可到最后他仍然是个失败者。

这其中的所有疑点他竟完全没有发现,这所有的事实此刻却还要眼前这个在他眼中灭了他家国的人来告知,他这一生活的如此的懵懂却不自知,而不管他曾经和后来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他都没有得到,他都没有能够守住,他这一生又是何其的糊涂而可悲??

“他是谁?”

凤汐呢喃反问着这三个字,女子敛下思绪,清棱凤眸中突的闪过一抹森然浓烈的阴狠戾气:“你问我他是谁,可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到目前为止他们露过面的次数都极少,能找到的痕迹也极少,就连这现有的这些线索和痕迹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查出来。”

“不过我都不着急,大皇子又何必如此着急,我想或许有一天大皇子会见到他们的人也说不定,刚刚的三张画像大皇子全都已经看过,我们算起来到底也曾经有合作过,今日大皇子与皇后娘娘纵然心有不愿,可是却仍旧直言告知所有并解开了我心底一些疑惑,所以做为回报我亦提醒皇后娘娘与大皇子。”

“婆娑岛主自号昃,除了性别为男,年约三十上下左右,满头银发是他最明显的特征之外,目前对余其它我一无所知。另外这里有张风哲的画像,你们可好好看看记在心里,若它日见到这些人最好自己多长个心眼。”

“当然这有可能只是他易过容后的面貌,是不是他的真容我无法肯定,同样我也不能肯定,如果这是他的真容,他又会不会易容成另外一张脸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女子清冷的声音隐着丝丝的煞气,却是转瞬即逝。

凤汐说着,樱洛又拿出张画像,凤汐并未去看,只敛了敛眉眸光微闪,那画上的人的确是个男人,可这张脸亦如她所说,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这些人都极颤易容,尤其有那什么易容药丸在,想找出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当真是件很麻烦的事。

看来她也得好好的想想看还有没其它更好的办法。不止得破解这些易容药丸还有如何才能更好更快的将他们抓出来。

“你是说他会找上我们?”夜祈还未回神,王皇后却是本能的反问,她凤眸瞟了眼樱洛展在双手的画像,忽尔却是笑出了声:“我们现在为被幽禁,只不过是阶下囚而已,他们找上我们又能做些什么?这里守卫重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进得来?还有这些事都只是你在说我们在听而已。”

“事实上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能够分辨得清楚,还是你是刻意的编造出这些消息,编了这样一个故事,是想要故意卖人情给我们?又或是怕暗中有人出面救我们母子所以编出这套话来恐吓,让我们不敢相信别人?”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相不相信那是你们的事,我的忠告你们到底听不听那亦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如何去分辨真假那同样还是你们的事,王皇后所知不多可我想大皇子应感触最深才是,人有眼睛还有心,只要有心我想总是能够分得清楚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才是假。”

凤汐扫了眼嘴角噙着讽笑的王皇后:“今日我言尽于此便先告辞,大皇子与皇后娘娘想来也是许久未见,可趁此机会好好的聚聚,我们走。”

她说完转身迈步出了厢房,樱洛与花有容闻言也相继收起所有画像,临了花有容仍旧狠狠瞪了眼王皇后,这个王皇后不止是满心算计,看来还是个不知好歹的主儿,主子明明好意提醒她也能如此的扭曲事实。

“主子,您干嘛还那么好心的提醒他们?您看您提醒他们也不信,尤其是那个王皇后,竟还抵毁主子是别有用心,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那只黑秃鹫找上他们倒好了,咱正好可以瓮中捉鳖将他们一往打尽。属下就怕他不来,否则我这仇可真找不到人报了。”花有容才出厢房不远便抑怨了开来,女子声音里挟着些许的怨气,对于王皇后的不待见可为是隐忍到了极点。

“说不上什么抵毁。”

凤汐亦未侧头只淡淡的回:“如她所言我的确别有居心,只是那个对象却并非是她而已,她曾贵为皇后统领后宫多年,自然的早就见惯后宫倾轨,这些小伎俩她又岂会看不出来?不过是被刺两句又有何好气。”

“主子的意思是您是真的像她想那样……”

花有容愣了下,凤汐点点头道:“不过是解惑的同时以防万一,就当是顺手而为的守株待免,王家实际在夺嫡之中并未有多少损伤,多年积累的底蕴亦不可能至此就变成个空壳子,俗话说的好,烂船总也有三分钉。”

“如今的王家已由王玄郎掌家,不管是怕受到夜祈与王皇后的牵连,又以或者是为了保存实力,总之王家已然是越发的低调。而夜祈这个大皇子的身份总是还有些用处的,甚至难免会为人所利用。否则你以为你主子,为何会至今留着他并且暗中派了这么多的人来看守??”

“主子,皇上是想……”

“自然也是为了守株待兔,又或者说放长线掉大鱼。”他既然做到如此绝决的绝了她的退路,相当于也断了那些人的路,那就会找其它地方着手,自然的这个其它地方有很多。

而这世上的路有很多,从来都非只有一条路可走,就算当真没有路,只要有心总也是能自己开条道出来的。

凤汐说着眼眸微闪,脑中浮上一张面容,继而撇头看了眼此时满脸了然的花有容:“且不论今日我的话王皇后相不相信不重要,她是否真以为我是否别有居心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夜祈,他才是这整个事件的当事人。”

“夜祈对绯颜,应该说是小蝶,我相信至少曾经是真心的,虽然我直到现在仍是不解,当初他为何会做出那样冲动莽撞的行为,到底是真的爱到无可自拔外加年少气盛,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甚至是别的隐情,这个可以且先抛开,不管如何总是会有明了的时候。”

“就暂时来说只要他仍对小蝶有情就好,只要他对小蝶仍旧有情,那他就会去仔细的回想他们的过去,我相信我推测的应与事实相差不远,至少与大致走向应是完全相符,除此之外别无解释的理由。既然如此我相信我的话就算他仍有疑惑和怀疑,就算他不会最终全部都相信,可至少也会信上三分。”

“而有这三分就已经足够,虽然这并不能化解夜祈对夏家的恨,更不能化解他心中对我浓烈恨意,可至少如此一来,即使那些人真的暗中找上他们,我相信他也会多做权衡,更会对他们慎防在心。这就是我说的以防万一,当然也是王皇后口中的别有居心。”

同样都是挑拔,王皇后会那样说,会那样怀疑会看穿也无防,如她所说重要的人并非王皇后而是夜祈,如此就算挑明来说,就算明知那些话她是在挑拔那又如何呢?夜祈与王皇后这两者间的想法感受那注定是完全不同的。

“那夫人,您为何会怀疑绯颜就是小蝶?”皇甫瑜闻言点头,此时亦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自然是时间。”

凤汐闻言步伐微微一顿,亦仅止片刻:“昨夜我询问桑紫的时候,你们也都在场不是都听到了?小蝶离岛的时间,被押回婆娑岛的时间,和我从方圆口中从我们调查中得知的绯颜出现在帝都的时间,以及绯颜死的时间,虽然有着明显的时间差,可是时间却是极为接近。”

“当然这或许只是巧合,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甚至完全不能证明小蝶就在帝都里出现过,苍澜大陆如此之大,数国并立城池更是众多,她所在的方位那实际有太多可能性,她曾去过的地方那也有太多的可能。”

“可是你们也都听到了,在小蝶死后不久,桑紫便被凤排离开婆娑岛,而她到达的地方却正是帝都,小蝶既然已死,那么桑紫有没有可能是奉命接替她先前的任务?这只是个可能而已,但是只要有了可能和假设,那我们自然就能想到办法从其它的方面去查探加以证实。同时也证明了至少樱洛的担忧,不管桑紫所言她的目的为何,至少她口中这些事的确是真的。”

那实际也只是她的怀疑,两重巧合之下她自然会生出的怀疑,所以她才会详细的询问夜祈五年前所有事的细节,事实证明了,她的怀疑是合理的,这的确便如她所想的那样。

当然目前为止仍旧还有两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