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小龙的这么一吼，张峰和王成面面相觑，彼此瞪了一眼。表示了相互指责的意思之后，二人立即闭上嘴巴，乖乖地坐到了一旁。对于他们的小动作，坐在旁边的翁伟才恍若未曾见到一般，继续仔细听着曹和平与胡长安的一些对话录音。二人听完以后，几乎是同时相互点了一下头。叶小龙摆了一下手，客气的说：“小翁，你先说说看法吧。”“龙哥，我觉得胡长安说的情况，应该是基本属实。张雪曼的投资出现重大失误，也就让她的资金链出现了断裂的风险。”翁伟才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香烟。那根袅袅上升的烟柱，变幻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小翁，你的意思是说，张雪曼为了维护资金链不断，就必须要大量的敛财。”叶小龙的眼睛，也盯在了那些烟雾弥漫的形状之中。“是的，你说得很对。两大帮会的兴起，走私风潮的出现，都是为了敛财。”说到这儿，翁伟才“噗”的一声，吹散了跟前的烟雾。他用手指着香烟跟前的那根烟柱说，“龙哥，万变不离其宗。变来变去，还是为了一个钱。”“嗯，是这么一回事。”叶小龙认可这样的判断。“孔山水遭遇车祸死亡，徐小满的家人被灭门。这样的手法，都是‘校长’的风格。”翁伟才又提醒了一句。“这么看起来，‘校长’与张雪曼的关系，已经紧密到了一个人。那个罗之谦只是一个二世祖，没有充当‘校长’的实力。”叶小龙分析说。“是的，罗之谦不够这样的档次。现在跳出来一个林中杰，倒是有几分象。”说到这儿，翁伟才又想到了一事。他抬头看着叶小龙，好奇的问道，“龙哥，那天晚上在酒席桌子上打的电话之中，你到底偷听到了什么？”听到这么一提，已经闭上嘴巴的王成和张峰，顿时都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林中杰为了调和叶小龙与罗之谦之间的恩怨，当着大家的面，给张雪曼打了一个电话。从通话内容来说，应该是张雪曼在电话中答应和解，并且将“鸿运集团”的招待，都放到叶小龙的饭店这边来。事后，张峰和王成也曾追问过叶小龙，到底听到了一些什么。叶小龙的口风很紧，什么也没有说。今天的事，又扯到了林中杰和张雪曼，难怪翁伟才把这事给重新问了出来。“哦，你要问这事。其实也没有什么。那个张雪曼先是喊了一声‘亲爱的’，然后又说我是一个‘小瘪三’。到了最后，才说是考虑一下。那个当场答应的话，也只是林中杰自己说的话。”叶小龙介绍了当时听到的内容。那天晚上，因为牵扯到一男一女的名节，叶小龙这才没有透漏半点口风。不过，已经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林中杰这个人的表里不一，虚伪得很。看起来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其实也是一个伪君子。今天的情况不同，事实证明林中杰构成了重大嫌疑，他才把自己听到的内容给说了出来。“嗯，这个林中杰有点意思了。虚伪，也就是说他善于伪装，是个伪君子。”张峰评论说。王成也跟着说，“他对高秋兰夫妻的下手，说明这人很是阴险、狠毒。还有，他和张雪曼的这种关系，也让他有了成为‘校长’的基础。”“龙哥，我同意峰哥和成哥的观念，虚伪、狠毒，再加上与张雪曼的特殊关系，都让他具备‘校长’的条件。”翁伟才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把话说完之后，就又用力揉搓起了自己的头发。看到张峰和王成想要说话，叶小龙连忙“嘘”了一声，将二人给制止了下来。过了一会，翁伟才重新抬起头来，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龙哥，刚才说的那些，都还好解释。在这社会上，符合这几种条件的人，并非只有林中杰一个人。就这样认定林中杰是‘校长’，依据上还是差了一些。”翁伟才的话，等于就是推翻了前面的判断。没等张峰和王成进行反驳，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老柳摆了一下手。看到他的动作，二人知道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也就闭上了嘴巴。前些日子，林中杰突然在局党委会上提出建议，要把叶小龙这个“三人组”当作种子来培养，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出现。从那之后，林中杰就成了老柳和老郑的主要调查对象。老柳此时要讲话，肯定是有自己的见解。“小翁，你说得不错。与张雪曼这个女人有一腿的男人，并不是一个、两个。”老柳扳着手指头说，“调到省城去的那个白*长，死掉的赵大康，纪委的辛集，教育局钱局长……”他一下子数了十几个人，数到最后，还把张雪曼现在养的那个小男人乐子晋也给数了出来。这些人当中，除了乐子晋不知道深浅之外，个个都能达到虚伪、狠毒这么两条标准。“龙哥，照你们这么一说，林中杰还不能算是有重大嫌疑啦。”王成有些泄气的说。“不，林中杰已经构成了重大嫌疑。”翁伟才的语气十分肯定。“说没有嫌疑，是你。说有嫌疑的，还是你。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准确的答复，林中杰到底是不是‘校长’？”王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小成，你这是怎么说话！”叶小龙有些恼火的站了起来。翁伟才拉了一把，没能拉得住他。叶小龙走到王成跟前，数落说，“不管是有多大的嫌疑，都只能是推断，没有谁能拍板说林中杰就是‘校长’，知道嘛。”“龙哥，那怎么来看林中杰呢？”王成依然犟着个头。“好啦，还是我来告诉成哥吧。”翁伟才出面解围说，“刚才说的那三点，只能说明林中杰有嫌疑，但不能构成重大嫌疑。”“噢，那你说来听听。”王成追问道。“林中杰与张雪曼联手设套，想要用别墅的事，来要挟方杰宁夫妇，应该算是一点嫌疑吧。”翁伟才问道。张峰抢先回答说，“算，应该算。”“三十个亿的投资失败，并且出面帮助追讨，应该是有一点嫌疑吧。”翁伟才又说。“这一点，倒也有点似是而非的样子。不过，考虑到数额巨大，他又是特别少的知情人之一，也能算吧。”张峰迟疑了一下，还是认可了这一点嫌疑。“在党委会上，提出让你们三人用公安局射击场进行训练，到了关键时刻作为公安局的应急人员。你们看，这是不是也能算上一点嫌疑？”翁伟才点燃了香烟，默默地吸了起来。王成一听，立即反驳说：“小翁，你这话说得不对。如果人家真的是为了社会治安大局，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怎么能说这是嫌疑呢？”“成哥，如果你们是公务员，是纪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林中杰提出这样的建议，那也是无可非议的事情。”翁伟才解释说。“公务员又怎么啦？那也得要有这样的能耐才行。给他一支狙击步枪，也只能是当烧火棍用。”王成抬杠说。翁伟才笑道：“不说公务员的事，你们就连清白身份也没有。别吵，你们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不黑不白的江湖混混。作出这样的提议，是要承担责任的。”王成咂咂嘴巴，没有说话。“你们说，林中杰是那种不顾自己安危，把一颗心放在工作上的人吗？”翁伟才的反击，可不是一般的犀利。林中杰肯定不会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他要做的事情，都应该是在为自己的利益服务。把叶小龙这三个身份不黑不白的人，用公安局的射击场地进行训练。万一他们靠不住，等于就是在帮“校长”的忙。想到这一点以后，大家都觉得林中杰的嫌疑是在直线上升。“龙哥，我发现林中杰对你不是一般的好。”王成又有了新发现。叶小龙吸了一口烟之后，这才悠悠地说道，“小成，你说得还不准确，应该是特别的好。我到凤凰夜总会那边闹出麻烦，是他解的围；我在丰水那边惹下的麻烦，也是他出面打的招呼。”停了一下，他又补充说：“我和罗之谦的冲突，还是他出面帮助化解。如果再加上使用射击场的事，你们说说看，他对我是不是特别的好？”王成用手抓了抓头皮，有些疑惑的说，“龙哥，照你这么说起来，林中杰岂不是要比车益峰、黄万成那些人对你还要好。”“小成，这是不一样的好。”老郑用指头点了点桌子说，“车益峰和黄万成这些人，都是有原则的人。就象那个温平的事，如果没有陈浩然提前打招呼，车益峰就不会答应帮忙。你看林中杰在德顺的事情上，有没有讲过一点原则？”“这么说起来，林中杰是包藏祸心了。”王成终于弄清了这中间的区别。他们几个人商量到最后的意见，就是对林中杰加大监控和调查力度。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了老柳和老郑。监控林中杰这种老警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稍许有点痕迹露了出来，立即就会引起他的警觉。这样的工作，还是得让老将出马才行。对东山那边的调查，由陈浩然协调，让言林海亲自跑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