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达成协定之后，随便喝了几杯酒。言林海张了几回嘴巴，没能说出话来。“小言，我们相处多年，有话就直说呗。”陈浩然鼓励地说。“老领导，我来润江这么长时间，一点都没能帮上你的忙，反而闹出了不少麻烦。”言林海的说话，有些内疚的意思。“小言，话可不能这么说。东山那起灭门案件，不就是你去帮助找到的线索嘛。如果不是为了保密，我还应该要帮你向省厅请功哩。”陈浩然帮着言林海的酒杯之中，慢慢加满了酒。言林海有些泄气的摇着脑袋：“老领导，你就别为我脸上贴金啦。都是那些在秘密战线上的同志，得到了准确消息，我才做了这么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换作是其他的同志，也一样能够做得到。”“小言，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的位置摆得很正，也就能让我放心喽。”陈浩然的脸上，布满了笑意。言林海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陈浩然是真的感觉到很开心。“老领导，想到仰光和水响的事，我的心，就总是在揪着。”言林海闷闷不乐地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下了杯中的酒。听到言林海旧事重提，陈浩然摆了摆手，让对方停了下来：“小言，这两起灭口案件，都不关你的事。要是说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老领导，你这样说话，这样帮我承担责任。我这心中，就更是难受喽。”言林海苦笑起来。陈浩然重新加上酒以后，举杯示意了一下，两人同时喝下了杯中酒。喝好之后，又吃了几筷子菜。搁下筷子之后，陈浩然这才说道：“小言，我不是故作姿态，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你听我说了具体情况，就会知道其中的道理。”言林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小言，我把话说在前面。我的话，入了你的耳，只能是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起。我说的这些人，包括省厅的所有领导。”陈浩然严肃地说。“老领导，我明白你的意思。润江的事情，之所以复杂，就输在‘保密’二字上。”言林海深有感触地说着自己的感觉。“对，你说到了根子上。就说你去仰光的事情吧，也是我大意了一些。总认为拖到第二天早晨出发，不会有什么问题。却没有想得到，我们省厅里，会有人给泄了密。”陈浩然恨恨地说着当时的情形。当初，冯康乐给他提醒的时候，他还以为冯康乐是草木皆兵。虽说是采纳了冯康乐的建议，连夜调动人马去仰光，心中并没有当作一回事。结果怎么样？实实在在的打了陈浩然一个耳光。冯康乐的人，多少还能与对方擦肩而过。言林海去了之后，就连一根毛也没能看得到。听到这样的内幕，言林海瞬间瞪大了眼睛。一直以来，他都只是以为，“校长”的行动快了一步。却没有想得到，会是省厅里有人泄漏了机密。这么说起来，责任不在自己的身上。尽管如此，言林海的心情，也没能好转得起来。水响那边对孔一凡的审查，全是自己一手在主持。这事的责任，总不能再推给别人吧！看到言林海的表情，陈浩然明白，这是在纠结水响孔一凡被灭口的案件。想到这么一件事，陈浩然就有一些后悔莫及的感觉。他咂咂嘴巴，有些惭愧的说：“小言，水响孔一凡的被灭口，还是我的责任。是我把‘校长’的人，给派到了你的身边。有了我的错误，发生灭口案件，才会成为不可避免的事。你说说，怎么能怪到你的身上呢？”“老领导，你说我身边有‘校长’的人？难道——难道是他？”言林海吃了一惊，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这条消息，又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刚才说省厅里面有内奸，对言林海的冲击，还不算太大。毕竟，省厅太大。谁能知道，哪一个人会是内奸呢？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泄密，言林海找不到什么直接的感觉。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言林海的整个身体，都在情不自禁的在颤抖。可怕！太可怕了。谁能想得到，并肩战斗的战友，竟然会是罪犯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内奸！看到这样的反应，陈浩然清楚，言林海已经猜测到了内奸是谁。“小言，你猜测得不错。这个内奸，就是刘波。你可记得，当初你来找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一时控制不住，不假思索地问你，为什么会帮这种人说话？”陈浩然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听到这么一说，言林海也想了起来：“老领导，你说得不错。是的，你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我听了以后，也感觉到有些吃惊。过了一会，你才告诉我，说刘波这人太寡情。”“是啊，我当时说漏了嘴，只好这样来掩饰。事后，还提拔了他。”陈浩然缓缓进行着解说。听到这儿，言林海双手攥成了拳头。怪不得对孔一凡的审讯，会出现功败垂成的结果，原来都是刘波这家伙给坏的事！有这么一个内奸守在旁边，自己怎么可能会成功呢？“老领导，下班的时候，刘波那家伙，还打电话给我。说是听说我要走，想要为我送行。因为他在叶小龙那事上的做法，我鄙视他的人品。便告诉他，要到你这儿吃晚饭。就连饭后喝茶的邀请，也给拒绝了。”言林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象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和刘波一起喝茶，很有可能，会是一拳打到了刘波的脸上。听到这样的解释，陈浩然点点头，赞许地说：“小言，这样也好。有了叶小龙的事情作掩饰，倒也不会让人疑心。”“老领导，你说得不错。我们局里来的几个刑警，都很鄙视刘波的为人。别说是当刑警，就是当个普通朋友，他也不够格。”言林海愤愤不平地说着自己的感受。出卖朋友的人，谁还会愿意与他接近哩！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这种人处上了朋友。说完之后，他有些担心地说：“老领导，我这一走，你身边能用的人，也就更少啦。”【作者题外话】：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