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言林海这么一说，陈浩然端起酒杯，默默无语地喝了下去。过了一会，陈浩然咬了咬牙齿，有些无奈何地说：“小言，身边可用的人手不足，这还不是最大的困难。”“老领导，能有什么比这还大的困难吗？”言林海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小言，人家不但要把你调走，连我都要搬。要让我回到省城，去参加学习。说我当了局长以后，应该要到省党校去参加三个月的进修班。”陈浩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得知这样的安排，言林海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老领导，润江的局面，这才刚刚打开。你这一走——”“小言，我倒是没有什么。真正苦的人，是那帮秘密侦察的特勤警察。失去有力的帮助，他们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陈浩然咬了一下牙齿。冯康乐不在润江，自己又要离开润江。整个大局，全都压到了叶小龙一个年轻人的肩头上。如果不是为了要把所有牛鬼蛇神都给引出来，陈浩然说什么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老领导，接替你主持工作的人，你可得要选择好才行。”言林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选择？小言，你说人家这样赶尽杀绝，会让我有选择权吗？”陈浩然苦笑了起来。言林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峻起来。他已经听了出来，铲除“校长”这个犯罪毒瘤，已经不仅仅是侦查这么一个层次上的事情。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让陈浩然离开岗位。这中间，就有着一种诡秘的味道。联想到厅里三番五次的让自己回去，再剥夺陈浩然对主持工作领导的选择权，这说明“校长”的手，已经伸到了高层。尽管如此，言林海还是有些不肯死心，试探着问道：“老领导，能说说是谁主持工作吗？”“小言，你猜猜，看看你的眼力怎么样？”事情已经定了下来，陈浩然也不再生气，而是放松语气，说起了笑话。言林海眨了一下眼睛，又摇了摇头。这个人选，不好猜测，因为他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要不是这样，陈浩然不会流露出如此泄气的表情。到了最后，言林海摇头说：“老领导，不好猜，这是不好猜的事。看你的脸色，应该不是你希望的人选。”“小言，你希望是让谁来主持工作？”陈浩然想要测试老部下的眼力。“老领导，如果让我来说。不是曹和平，就是车益峰。董友川也不错，资历差了一些，恐怕压不住阵脚。”言林海侃侃而谈地分析了起来。他一边说，陈浩然一边点头。说到能力，曹和平是第一人选。这些日子以来，曹和平的表现，还有对自己工作上的帮助，大家都看在了眼中。就连言林海这么一个旁观者，都能提出这样的看法。这就说明，曹和平的表现，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车益峰的为人正派，刚正不阿，那是得到大家的一致公认。他比董友川强的地方，就是资历不差，能够压得住那帮局领导。让他来主持工作，也能得到曹和平的帮助。不管是让曹和平，还是让车益峰主持工作，大局都会是稳如泰山。看到陈浩然笑而不语，言林海心中明白，肯定不会是这两个人选。到了最后，他也不去多想，直接追问道：“老领导，你就别和我打哑谜啦。说来听听，到底是哪个人呢？”听到言林海追问接替自己，主持全局工作的人选，陈浩然冷笑一声，一字一字地说出了名字：“林、中、杰！”说完之后，他就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我去！怎么会是这么一个鸟人！”言林海大吃一惊。放在正常情况下，从上级机关来的中层干部，很少会是这样直言不讳地评价基层单位的领导。象林中杰这种职务的领导，哪怕他是五毒俱全的领导，大家也会是装聋作哑。就象是以前的赵大康，言林海便不会发出如此的评价。身份不符，这是一个原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会多管闲事。言林海会出现这样的反常，是因为林中杰在工具厂案件现场上的表现，确实是差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作为一个领导，你可以无能，但你不能如此荒唐。林中杰让现场警察不准采取行动的命令，成了警界的一大笑话。传到省城之后，各层各级的警官，都差点笑掉了大牙。林中杰让特警对包围圈中的绑匪开枪，更是成了警方的一大耻辱。你这是抢功，还是在谋杀！象这么一种草菅人命的警官，还有什么资格穿着警服！为了这事，省厅纪委领导，已经拍案而起，要对林中杰进行立案查处。如果不是省里大佬邱长河出了面，加上主持工作的杭年生帮助说话。就凭这起案件的后果，也应该要追究林中杰的责任。得知陈浩然离职之后，竟然会让此人主持工作，言林海也是大出意外，才会失言说出了这样的看法。说完之后，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尽管如此，他还是担忧地说着自己的看法：“老领导，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小言，有人告诉我说。上帝想要让一个人灭亡，必须会先让他疯狂。既然如此，那就由他去吧。”陈浩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之气。看到这样的表情，言林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林中杰完啦！别看林中杰此时风光无限，登上了临时主持人的位置。等待他的结局，将会是一条万丈深渊。“小言，这一次回去以后，是被派到沛州市去帮助工作吧。”陈浩然主动调整了话题。言林海点点头，有些失落地说：“局里有人说闲话，要把我派得远远的，省得我不安心工作。正好，沛州那边发生了一起大案。那些人，就打上了这么一个主意。”“好啊，这是一个好主意。让你去沛州工作，那是再好不过的安排啦。”陈浩然眉飞色舞，显示出高兴的色彩。看到这样的表情，言林海有些想不明白。刑侦局里的人，说自己不安心工作，指的就是自己总在惦念着润江的案件。陈浩然听了以后，为什么会是这么一种反应呢？【作者题外话】：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