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兴许你我误会了二弟,也未尝可知?莫如我将他召唤回来,你再仔细的问问他?莫要再屈枉了他。”红娘子见李友说的话倒也十分坦然,心内不由对此有几分疑惑,便低声对着李岩询问道。
“问那个畜生什么?问他因何与官兵里应外合破了陈留城么?还是问问他,四弟三弟如今又身在何处?还有咱们的大首领唐枫,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到杞县,听闻我含冤入狱是二话不说,率领二来等诸人砸牢反狱将我李岩救出来。可现如今,我那个好兄弟,却把人家给逼出陈留城,闹得官府四处捉拿与他,如今还不知道他怎样呢?”说完这些,李岩更是痛悲交加,一时思念起如今不知所踪的三弟,就哭上几声,想起年纪轻轻便战死的四弟,更是悲痛欲绝。
若是依着红娘子的主意,这个唐枫当初就不应当去扶保与他。可现如今说什么也都晚了,最为关键的,就是如何才能出的了这陈留城去?眼下陈留城四门设下重兵防守,严加盘查着过往的百姓,想混出城去,看来势比登天。
终于将李岩伤口上的血重又给止住了,可忽听得院门一响,工夫不大,走进一个挎着药箱子的郎中来。随之门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不住地往屋内张望,正是适才离开的李友。
那个郎中待将李岩后肩胛骨上的破布扯下之后,一见到伤口,就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言道:“这分明便是箭创呀?官府如今可是有令的,如见有人受了刀剑之伤,当即刻汇报与官府,否则就以同罪论处。这我可不敢给医治呀?”这个郎中说完,却就要收拾药箱站起来离开这裏。
“郎中且慢,我们本是寻常的百姓,绝非是那些造反之人。只是昨夜,我夫妇二人由我娘家返回自己家中,我夫婿不慎被流箭所伤,这才吩咐家弟去喊先生过来,为之医治一番。先生但请放心,诊金必多与往日数倍。”红娘子一面说着,一面由枕下摸出二十两纹银出来,递到郎中的面前。
这郎中看到白花花的雪花纹银,稍作沉吟,这才点头道:“也罢,医者父母心,但应救人于危难,且从救治。还有一事想劳烦令弟一下,因我不知是医治箭创,我家里自有一副好药就不曾带来,还得让他去跑一趟,只是不知可行?”郎中说罢,双眼盯着红娘子,心中猜测着,这个女人会不会同意自己所言。
“李友,你就莫要在那里神出鬼没的,你可听见了郎中先生的话了么?速与你哥哥去跑这一趟,可莫要让先生等急了,人家可是还要回去坐堂呢?”红娘子语气阴寒至极,听得郎中头上不由渗出一层冷汗来。
“不急,不急,夫人请放宽心,今儿如不将他的病治好了的话,我是哪里都不会去的。”郎中信誓旦旦的对着眼前这个女人保证着,可眼睛却时不时溜向床榻之上,在床尾一边竟露出了一个剑柄。再看这身穿红衣服的女人和躺在床榻上那位的衣袍之上,全都沾满了斑斑的血迹,心下对此以了然于胸。
过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才见到李友满头是汗的奔进屋内,把一个纸包递与郎中的手中。郎中接过来纸包,将其打开裏面不过是一包黑色的药面。也不知这东西是由什么药材磨制而成?居然是黑色的。
就见这位郎中,把药面均匀的撒在李岩的箭创之上。然后侧过头对着红娘子询问道:“夫人可有折扇?如有的话,速速取来一把与我急用。”说着就等着红娘子理自己的茬。这一句话,听得房内几个人都不由一愣,此已是深秋季节,哪里有人在把玩折扇的?
门旁的李友听了,眼珠转了一转,忽记起在这灶旁有一把草扇。急忙奔过去寻找出来,给这郎中送到手里。就见这位郎中,接过草扇看了看,低语了一句道:“也罢,就用它吧。”话一出口,紧接着就扬起手中的扇子,给李岩的后肩胛骨上的箭创用力的扇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