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听到老丈的这几句话,好悬没乐出声来。二来也笑着,瞅了一眼这个老丈。“多谢老丈的美意了,这银两既然我等拿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将其收回去的道理。至于这所宅院,老丈你还是自家留着好了,我等自有住的地方。如老丈方便的话,可否带我等去看一下,让我兄弟二人睡觉的地方?”说完,瞅着眼前的这个老丈,等他来给自己兄弟二人安排一个地方好住下,明日一早再赶路。
那个老丈将手中的银两再度举了起来,正要在于他们两个人客套一番?可忽然就见一道身影,迅疾得从屋内奔了出来。不等这老者有所反应?早一把将他手上托着的那几锭银子,一股脑的都给抓了过去。倒将唐枫还有二来给吓了一跳,二人急忙各自将刀剑拽出来,拢目光仔细的望将过去。
那个老丈一见如此场面,也给吓了一跳。急忙将自己的身子,挡到两个人的跟前。对着二人央求道:“两位老客,还望能够手下留情。那不过是我的那个死老婆子罢了,若惊扰了老客,那小老儿在此替她陪礼给二位了。只求二位能够饶了她的一条性命?小老儿,宁愿将银两如数奉还。我说,你这死老婆子,如何就只认的银子?莫非,为了这银子,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还不赶紧的过来,把这银子还给这两位老客?”那个老妪嘟着嘴,皱着有些快掉光了的眉毛,步履蹒跚的走到三个人的身旁,将手举了起来,递与唐枫的面前。
对其有些幽怨的言道:“这位老客,我当家的说得对,怎好收过路老客的钱财?这银子,你便收了回去好了。我那锅里的饭也给二位热好了,请二位到南屋里炕上先暖合一下,让我当家的把炕桌与你们摆上。我这就将热薯饭给你们端送上去?”那个老妪嘴裏虽然这样说着,可那手却依然不肯松开,把银子给予二人。
看着,站在自己二人眼前得这个老妪,真是有些让人不敢轻易相信?方才那个走路如同一阵风一般的人,莫非当真就是这个,如今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在喘上一阵的老妇人不成?这件事情,可真够稀奇古怪的了?只能说这银子的魅力,可真是无穷无尽的。足可让一个人为之疯魔。
二来看了一眼这个老妪,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娘,便将她的手给推回去。对其劝慰着道:“这位大娘,莫因此而不安,这银两既然给了你们,你等就将其收下好了。也好能将这宅院好好地修缮一下,再买些必要的工具,明年也好能开块荒地,种上一些粮食,够自己吃用足以。”说完之后,便转身对着那个老丈望了一眼。唐枫也接过话来道:“就劳烦老丈带我们去休歇之处如何?”那个老丈这才点了点头,又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老妪。
转身,那个老丈在头前引路。北方的房子,进了院子之后,迎面就是正房,两边则是厢房和鸡鸭舍,亦或是用来圈牛的牛棚。当然,以这种深山老林之中的房子,就变的简易许多。那两边的厢房,一边是堆放着各种农具等家什。另一边,就是专门留给来此讨个宿的人住的。
而这几间房子里,都是搭的火炕,这亦算是北方一大特色。厢房里的火炕,是专门就在火炕下,直接修了一处灶坑,可以将火在此引燃,炕亦是烧得十分的烫人的身子。而正房就大为不同起来,专门在火炕和锅灶中间砌起了一道火墙,起着裡外勾连作用。大多数人家都是用土坯砖来砌成墙和炕的,少数人家有钱之人,则是以青砖砌成。一般说来,正房烧热火炕,多数都是接着做饭之际,就直接顺带着把炕也烧热乎了,因锅灶和火炕是连着的。待做完了饭之后,只需在灶坑里留了一把闷火,让其慢慢续着柴火。这样一来,足可保证睡在炕上的人一夜不冷。
让唐枫和二来大为吃惊的,就是这位老丈,居然把这正房让与二人来睡。而他们两个人,却是宁愿要到厢房,那个留给来客休息之处去安歇。二人推辞几回,那老丈却是坚辞不受,二人也只得依从了他。盘着腿坐在暖乎乎的热炕头上,两个人凑在炕桌跟前,边吃饭边于那个老丈闲唠嗑。而在一旁,还有那个老妪相陪,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嘴。只是,当唐枫问询到,方才这个老丈嘴裏所说的杀身之祸的时候?他却把话给故意的岔了开去。
吃过了饭,二来和唐枫就躺在炕上,准备休憩。那个老丈将油灯给二人留下,而他自己则是和那个老妪,也不知在何处拿出一个破灯笼出来,挑着出了正屋,直奔厢房而去。山里的夜,即使是春秋之际,也是冰凉刺骨的。何况是严寒的冬季?好在,睡在火炕上,根本就体会不到外面的那刺骨的寒冷。
窗户外的北风,扯着破喉咙在外面吼叫不停,将窗户纸吹得也是簌簌的响个不停。那轮弯月,似乎已然停下来,驻守在窗户一角。一道清凉的光射下来,将窗户纸也映的透明起来。就在夜深人静之时,房外的山道之上,似乎响起来一阵时隐时现的马蹄声。可这并不能将唐枫等人惊醒,二人依然睡得十分的香甜。
就在两个人睡得,正是十分香甜之际。忽然就听得小院门口,似乎有人正在大声的对着院内的人喝骂着?“你们这些汉猪,还不赶紧的将院门打开?再要迟延片刻,就将你等房子点燃?”随着说话声,又紧跟着传来几声,用脚踹着柴院门的动静。二人不由均被惊醒过来,屏住声息,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了来了,请二位军爷,莫要再踢这门了?再若踢上这么几脚的话,那这门可也就倒塌了,小老儿这就把门给你打开。”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老丈的声音。随着说话声音,传来打开院门的动静。就听的院外的那个来人,又高声对着院内的老丈喝问道:“你家中可是留了外人在此处过夜?”两个人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再也不敢将油灯点起来,好查看一下外面的动静?只是将衣袍偷偷的穿戴好了,又将刀剑拿到自己的手中,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听的那个老者,恭谨的对着他们回应道:“回两位官爷的问话,并不增有外客到此处讨宿?”可刚回答完了问话,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那个老丈的脸上,挨了对方的一巴掌。就听的方才那个问话的人,又对其大声的喝骂道:“你这厮,莫不是故意的来讨死不成?竟胆敢以这话相欺与我等?我们是一路顺着两双脚印过来的,而那两串脚印,就是到了你们的家中。你还敢说没有?”与此同时,就听的又有一人开口言道:“你理会他做甚?索性直接把他杀了,在进去找出那两个人来,岂不更要直接一些。”随着说话声音骤停,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随即响起来。唐枫和二来听了之后,当真是吃惊不已。没有想到对方说杀人,就真的动手把人给杀了。
可还没有等两个人冲出去?就听的从厢房门口传出一声惊呼:“老头子,你这是怎得了?你们又是谁?怎敢……啊……”听声音却正是那个老妪。只片刻工夫,还没等二人冲出去,这一对老夫妇就一同命归西方极乐。“二来,看起来人已是救不下来了,你我当小心谨慎一些。我从这面窗户出去探个究竟?你从北面窗户跳出去,绕到这些人的背后,待我这面一动起手来,你便也紧随着动手即可。这样,也就等于给那对老夫妻报了此仇。”唐枫说完之后,将腰上的赤霄剑抽了出来,持在手中。半蹲着身子,伸手指,将窗户纸捅出一个细微的小洞出来,随后躲在窗户一旁,朝着窗外头偷窥着。而二来,也急忙跳下地,奔着北面窗户直扑过去。
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就见小院的柴门口处,立着几匹战马。马上坐着几个,身穿短身毛皮,头上戴着一顶专门遮风挡寒帽子的大汉。此刻,就见那几个人,纷纷从坐骑上一跃而下。各自将身上的佩刀拔|出|来,相互打了一个手势之后,其中的三个人就朝着厢房门口那面而去。
而另外的四个人,却是直接奔着正房而来。眼瞅着到了正房的门口处,其中的一个人,扭回头,对着另外的三个人摆了一下手。示意与其,噤声而行。眼瞅着此人轻轻靠了过来,却并没有向着门前走过去。反而是,直接来到了窗户跟前,也学着唐枫的方式,用手在嘴中沾了一下,轻轻将窗户纸慢慢洇破出一个小洞来。随即,将眼睛凑了上来,朝着漆黑的屋内四处的打量着。而唐枫,早就将身子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