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略作沉吟,又抬起头朝着四处望了一望,最终做下决定。对二来开口言道:“二来,我观此处离着第一个前哨十分的近。莫不如,或是你我找根粗些的棒子,将虎肉给他们抬过去?亦或是,让他们自己到此地来取。这样,正好去他们那里要上两匹马,也好能早些返回冰雪城,将这不老草给戴梓服下去。”说完之后,抬头看向二来。
却见二来摇了摇头,不赞成道:“枫哥,到莫不如将这虎肉埋在这雪下。待有了空闲时间,在命人到这裏将之取走。如今,你我还应当早些赶到第一个前哨再说。我这心裏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是感觉到冰雪城那面,似乎已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说到此处,二来的面色越发的沉郁起来。
唐枫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将那虎肉以冰雪遮盖起来,并在上面留下一处记号,这才与二来一同朝山上登去。从山上下来之时,可说顺风顺水,十分的容易。可此刻上山,却要比昨日下山的时候难上万分。两个人一前一后,互相牵扯着,一步步地向山顶处攀行。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从这山上滑到下面的深渊之中。
两个人一口气,终于登到了山顶。站在山上,向着远处前哨的方向眺望着。“二来,看起来你我还得花上一日多的工夫,才能越过这几座高山。可恨的是,那两匹战马竟然挣脱开丝缰逃遁了。否则,岂不早已骑着马顺着山道回去了?唉,方才割下几块虎肉来好了。此刻又已经天近正午,你我这午饭还是依然无有着落。”唐枫居然发了几句牢骚,这可真让二来为之惊异不已,不晓得这么一个铁打的汉子,如何也会有这么一面,较为脆弱的时候?
“枫哥,如果只是因为这晌午饭无有着落,而有些担忧的话?那大可不必了,我昨夜,已经烤了不少的虎肉,都收在了挎袋里。诺,先喝点水,润润喉咙,你我还得抓紧下山,决不能在这山上过夜。否则的话,定会被冻僵。”二来说完之后,果真伸手从身上的挎袋之中,取出一大块虎肉出来。而唐枫在地上生起一堆柴火,将那虎肉串在树枝上,拿在手上来回的翻烤着。不大工夫,虎肉已然被火熏烤的热热乎乎,唐枫取出短刀,将虎肉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块递与二来。
待吃过虎肉之后,继续又朝着山下进发。入夜,居然在山脚处寻到一个山洞。二人躲进山洞里,靠着火堆旁边,终于睡了一个暖和的觉。平明,还是继续踩着山上厚厚的积雪,登山下山。第三日,第四日,终于越过了这几座高山。站在这最后的一座大山上,向着山下扫了一眼,却愕然的发现,山脚下竟然住着三五户的人家。
两个人一连几日,都不增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好好地休歇一下。更不用说,再好好的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突然见到有那么几户得人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照实令两个人对此感到有些惊喜不已。如今最盼望的一件事情,就是躺在热乎的炕上,好好地解解这身上的乏困。可以说,现在的两个人只要头一挨到木枕上,定会迅速的睡过去。
“呵呵,二来,你我先到那几户人家里去小憩一下。如今,已然无需再去翻山越岭的了。好好地休歇一夜,明日赶路也好能快上一些。”说完之后,是奔着山下几户人家的方向,直接就从山上出溜下去。等两个人一身是雪的,站到了山脚下之时,忽然就听得,前面一户人家的小院当中响起一阵狗叫声。随着这声狗叫声响起,旁边的那几户人家的院落里,也同时响起了狗叫声。此时,日头已然悄然滑落到了大山的背后,天边仍然留下了最后的一道余晖,而天色也似黑为黑之际。屋中的人,听到院内的狗叫声,急忙走出来,先将狗喝止住,这才将柴门打开,探出头向门外头扫视着。
唐枫定睛望去,却见门内,露出一颗毛蓬蓬的脑袋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白发苍然的老者。“你们是何人?从何处来?又因何事叫门?”老者十分警醒的,看了看二人身上挂着的刀剑。将身子又极力地向门内缩了又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柴门关上,反身奔回屋内去?
“老丈,我等非是歹人,乃是入山采参的参客。如今,刚从大山里出来。你看这天色已然大黑了下来,又天冷地冻得,还望老丈能发发善心?容我们兄弟在此地讨个宿?只需让我们在这裏过上一宿,天明我们兄弟就立即赶路去。并且,我等绝不会白了老丈的,二来先取出二十两纹银给老丈,也好让老丈能将心放下来。”随着唐枫的话音方落,二来就已将银两从银袋里取出来,随手递到老丈的面前。
那个老丈,久处深山老林之中,不过是靠着山讨生活的人。如何见过这许多的银子?一时之间,双目不由怔怔的,只顾盯在了那块银子上,竟然一时没有听清楚唐枫说些什么?片刻后,喉咙跟着上下滑动了两下,用力的咽下一口吐沫。这才把目光收回去,正在唐枫和二来以为,他跟着就会将柴门打开,也好放二人进去之时?
忽然老者将身子缩了回去,将柴门重新又关上。站在门内对着二人言道:“两位老客,不是我们山里人不好客?硬往外赶老客们。实在是我等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在此还是劝两位老客一句,趁早抓紧时间赶路,千万莫要在这一片山林子里逗留过久。否则?定会有杀身之祸。”说完之后,就听得院内传出,嘎吱嘎吱脚踩在积雪上的动静。似乎那个老者,正准备转身回到房内去?二来有些摁压不住性子,急忙对着院内又喊了一句道:“老丈莫要担心,我等都是习武之人,根本就不怕有何杀身之祸?只要老丈能让我等在此过上一夜,天交五更,我等就立即上路。且,会与老丈三十两过夜银子。”二来的这句话,似乎让那院内的老者不由有些动意,一时间,院内嘎吱声也停了下来。似乎老者正在琢磨,此事究竟是可行还是不可行?可恰在此时,忽然听得屋内有一个老妪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如何越活越是胆小如鼠了?你年轻之时,不也换常入深山里去采参么?那门外的两位老客,定是已然劳累的狠了。否则,岂会来此地借宿?与人方便自家也方便,你还不赶紧把门打开?我这就去将大锅里烧上水,也好给他们热些饭来吃。毕竟这山里头,一入了夜里,这寒气都能冻透人的骨头。”那个老妇的声音,忽然静默下来。紧接着,那个老者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道:“你也不过是贪图人家的银子罢了?可莫要忘了,哪位大当家的,前几日可命人到此传过话,莫要容留陌生人在此处过夜。若是一旦听说了谁家竟敢违抗他的军令?便把房子给点着了,人也就地处死。你虽然是挣了银子,可也得有命去花它才行?”老者边说,边又将柴门给打开来。
一见唐枫和二来两个人并没有走,还是在自己的门前站着。老者的脸上神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又想了一想,正欲开口对二人在说些什么?忽然那个老妇的声音,又从院中传了出来。高声喝骂道:“你个死人头,还杵在门口吃些北风作甚?还不抓紧,将老客们让到屋内,也好让人家,好缓一缓身子?”听的出来,这老妇年轻之时,也定是十分的泼辣。那个老丈再也不敢怠慢,急忙把柴门口让开,对着二人一点头,示意与二人速进院内。
待两个人进了院中之后,反身将柴门关上,便将二人往屋内让。便在身后对着二人言道:“两位老客,并非是我不近人情,我也晓得入山讨生活的老客们的辛苦。只是,再辛苦还有自己的命主要么?我这也全都是二位好,既然二位进来,那就尽管在此地好好地睡上一夜。明日,天交五更之时,我就将两位老客唤起,也好抓紧时间去赶路如何?”听着老丈的声音语气之中,尽是对二人的哀求之意。
唐枫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他回言道:“那是自然,到时候,就有劳老丈将我兄弟二人唤起去赶路。二来,凑足四十两银子给这位老丈。毕竟山里人家的生活,也是十分的清苦。大家都是平头百姓,当互敬互助一些。”二来听了之后稍稍的撇了一下嘴,却还是取出十两银子,连同那三十两纹银一起,交递到老丈的手中。
那个老丈眼见这银子,是翻了翻的往起来涨,竟一时被赫得,有些瞠目结舌起来。“这怎说?方才不是说好了么?二十两银子都足够足够的了,可以说,就那二十两银子,都尽可将我这院落都给买下来?你这又增添二十两银子?这如何使得?让外人听见了,还不得说我等山里人不识好歹?专门坑杀过往老客的银两不成?这银子,你们速速的拿回去。否则,便干脆将这小院与了你等。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两个就立即离开此处?”这老丈越说,越发的有些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