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两个坐在这裏,是边吃边聊。期间,唐枫又将自己的打算,和如何不应当去刺杀皇太极的道理,对着二来掰碎了讲述一番。最终,二来也弄明白了。此时的皇太极坐在这位置上,对着辽东境内的汉人还稍显的和善一些,多少能照顾到一些汉人百姓。同时,对于冰雪城里的这位冰雪城主,总是抱有一丝希望。盼望着他能够就此,投奔到满洲人的旗下来。
可一旦,若是打破了眼前的这种局面。远的不说,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定会视冰雪城为其眼中毒刺,势必将其除之而后快。同时,亦是肯定加快吞并大明的步伐。而现在的冰雪城,还处于正在发展之中,能少打仗就少打仗。一切以发展壮大为主,在这本溪境内将冰雪城的势力慢慢辐射出去。兄弟两个正坐在这裏闲谈之时,只见厢房的屋门被人推了开来。张旺财的手中捏着两封书信,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待坐下之后,便将其手中的两封书信,都一起递了过来。对着唐枫开口言道:“贤婿,你来看一看,这两封书信,究竟哪一封是吴三桂所书?哪一封,又是我模仿他的笔迹所临摹出来的?”等这位城主将两封书信都拿过去之后,张旺财满面笑容的靠在太师椅背上,瞅着眼前的这位冰雪城主,看他可是能否辨认得出来?究竟哪一封信,才是吴三桂亲笔所书?哪一封,又是自己临摹出来的?
等唐枫将这两封书信都接过去之后,仔细的对照过,这两封书信上的笔体,不得不对这位,似乎只晓得挣银子的富绅刮目相看。凭借着自己的眼光来看,根本就辨认不出来,哪一封是张旺财写的?又哪一封是吴三桂所书?这两封书信之上的笔迹,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估摸着,即便拿到吴三桂本人面前,也绝对看不出来?哪一封是他自己写的,又哪一封是冒充的。看起来,自己的这条计策大可施行了。
却听张旺财继续对其言道:“但不知,贤婿想要让老夫往上写些什么才好?是在这封书信之上,大骂那个满洲人皇太极一顿呢?还是,直接告诉他,让吴三桂投降于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后让他去死呢?亦或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吴三桂本来就是不打算投降他,只是耍着他玩罢了?只不过是借此时机,让大明皇朝能有个喘息的机会?”张旺财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杯水酒,端在手中慢慢啜饮着。样子倒是十分的悠然自得,竟仿佛摆在众人眼前的,这般天大的事情,在他眼中不外乎鸡毛蒜皮一般的小事相似?
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位老岳丈,倒真是沉着冷静的很。唐枫和二来听了,他的这几句明显揶揄皇太极和吴三桂的话,不由相视一笑。随后,唐枫对其回复道:“至于该怎么写?小婿我对此,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去写?要论在战场之上排兵布阵,与八旗铁骑决一死战的话?那小婿可说是当仁不让,只是这耍笔杆子的活计,小婿对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客不烦二主,还得劳烦与岳丈大人如椽大笔一挥可好?”说完之后,一双眼睛是直直瞅着,哪位正吃得十分自得的张旺财,不晓得,他可是否会应承下来此事?毕竟,自己开始只是说没有人善于临摹笔迹罢了?而到了现在,却又将这一大摊子破烂事,全都直接推给了张旺财,让他来替自己操这个心?
却见张旺财的面容上,倒无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相反,倒是咧开嘴笑道:“就知你这浑小子,专喜偷懒耍滑?为难的事情都推给旁人,只管自己去悠然自得。不过,老夫当年也与那些湖广的布商,彼此之间通过很多次信函,并多次与他等在这书信之中打口水仗。故此,老夫对如何写骂人的书信,可谓是颇有心得。也罢,此事就交与我来操办好了?不过,事先可是说好了?我只管写书信,可不管去投递这封书信与皇太极?毕竟我这颗人头,可还不想被他满洲人给随意的拿了去。”张旺财说完之后,又将那两封书信拿了过去,是转身出了厢房。
而唐枫和二来吃过了酒饭之后,却并不见柳如是,和那位化名为黄老夫子的邋遢老道露面。却也不敢随便出去看个端倪?唯恐在被外面的人看出其中有鬼?只好枯坐在这裏等这二人出现。也不晓得坐在这厢房之中等了多久?眼瞅着窗外的日头偏西,黑夜已慢慢垂下,街上各处,华灯初明,人声鼎沸。似乎,比起白天的时候,这个酒馆的生意,更加有些好的过分。可二人的心中,都对此十分明白和了解。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均是衝着柳如是而来的,可以说所抱目的多是不纯?可柳如是呢,却对这些人不加以颜色,无论是何人,都是对其淡淡然。可说是不冷不热的,可这些人照样是趋之若鹜。似乎这当垆卖酒所卖的酒水,就是这盛京城内最好的酒水一般。或者说,当泸卖酒所卖的这酒水,分明便是琼浆玉液。使得人人对此流连忘返,认可在这严寒天站在酒馆门外排队,就为了饮上一杯酒,看一眼,那位当代的卓文君?而后,在这刚刚粉刷过的墙壁之上,再留下一首诗词,以期能打动那位凤姑娘的芳心。
也好能拐走这位,貌似天仙一般的凤姑娘?顺带着,夫妻二人可以在这裏继续当泸卖酒,留下一段千载佳话。二来眼看着,无人理会与闷坐厢房中的二人。便连那油灯和火烛,都没有人进来代为点燃?只好是自己摸出火折子,将火烛点燃,哥两个继续一边闲谈,一边苦等有人能来?
终于,正在闲扯着,就见房门一开,张旺财手托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将那书信朝着唐枫一递,对其言道:“贤婿你来看看,可是能如你的意否?若是不行?那老夫再去重写也就是了。”眼瞅着这位冰雪城主将书信接了过去,将之展开,仔细的从头至尾的瞧了一遍。看完之后,却是放声大笑。
而在午后的时候,盛京城内的崇政殿之内,文武群臣正互相指责和驳斥着对方的言辞。一个个争辩得有些开始脸红脖子粗,而坐在上首的那位,大清朝头一代皇帝皇太极,此时脸沉似水。只是冷冷的观望着殿内群臣的争辩,却似乎对此无动于衷。而这群人之中,最明显的,就是被所有人所指责和驳斥的对象?恰恰就是,此刻,站在崇政殿的大殿正中央的,被众人给指谪的,简直是一无是处体无完肤的佟六爷。
三贝勒阿敏一双如同狼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佟六爷的身上。而在场的众人,对众人眼前的这番情景无不是心知肚明。镶蓝旗主阿敏和代善的儿子岳托,之所以头一个蹦出来,对这位佟六爷横架指责?所为的,还不是衝着佟六爷身后站着的那个人?而在当年,那位的额娘,可就是经由四大贝勒亲手送上西天的。很难说,他会不存心等着机会,来对众人施以报复?故此,一旦弄到一个机会,众人是不约而同的就想要将此人之置于死地。
而这位佟六爷,也算得上是此人,和皇太极之间唯一联系着的纽带。近一两年来,也不晓得这位皇帝心中是如何想的?对这多尔衮和多铎简直是恩宠有加,出来大加封赏之外,还将这两个人都给亲手提拔起来。而那位佟六爷乃是出身于州女真本部尚书佟孟噶图的府中,听说是佟孟噶图的最小的儿子。
而这位多尔衮因为,眼下在朝中无人可依?干脆是自降身份,与这建州女真本部尚书佟孟噶图之女结成秦晋之好。而佟氏一家,自努尔哈赤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一个名门望族。故此,到了皇太极执政时期,更是对于老佟家高看一眼。并听说,当初皇太极之所以能顺利的登上大宝?与这佟氏一门也有很大的渊源。
而多尔衮紧接着,又将这位佟六爷推荐给了皇太极。这位佟六爷倒也不负二人所望,竟然单人独骑混入冰雪城内,最后策反郝兵,携走祖大寿回归盛京城。按理说来,他是功大于过。只是,阿敏和岳托二人,却以其不遵圣旨擅自妄行,最直接的结果,便是因此而断送了八旗几千铁骑。从而,也彻底折断了,大清国安插在冰雪城内的暗探的根基,来指责与其。表面上是衝着佟六爷去的,可大家都明白,这是对多尔衮和多铎去的。可众人除了绝大部分隔岸观火之外,余者,是一同告多尔衮的御状,这也可谓是墙倒众人推了。
只是,眼瞅着站在大殿上的多尔衮,竟然面上的神色显得十分镇定和坦然。和那位,此刻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佟六爷,两个人几乎是同样的表情。似乎对于眼前的此情此景,根本就是不屑一顾,懒得与这班人去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