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小船上得东北军校尉们以为,这一排的火铳释放出去,已然将对方给打得,早就俯卧在地上抬不起头来之时?并且自己这几只小船,便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径直驶向海船旁边的时候?忽然从海岸上响起来几声炮声,几颗实心炮弹,呼啸着从半空之中飞了过来,砸在了小船周围的海水之中。
将那海水给拍砸的,冲天而起,同时也使得小船,竟在海水裏面来回的晃悠了两三下。而又不晓得,从何处奔出来一支,足有上百人之多的倭寇的弓箭手。站成一排,挽起弓弦对准海中的船只还有上面的人,就纷纷的射出羽箭来。这密集的且铺天盖地一般的羽箭,令船上的东北军校尉们,也不免稍感到有些担忧起来。
只好是一部分人,一边用火铳来对准岸上的那些倭寇们,不住的还击着。余下的人们,则是拼力的将船划向海船的旁边去。毕竟,这小船上的火铳不是很多。更为主要的,就是军校们并不曾随身带有多少的火药和弹丸。而这些特战队校尉们所使用的火铳,本身却还介于东北军所使用的长火铳和短火铳之间。
似这种型号的火铳,稍稍离着海岸要是远上一些的话,那就根本无有任何的效果,对那些站在岸上的倭寇也就失去了威胁。而在一开始,校尉们一排的火铳打了出去,却是放倒下一大片的倭寇。其一就是双方的距离,正好处于这种火铳的有效射程之内,故此也才正好发挥其应有的威力。其二,便是那群倭寇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世上竟还会有这种威力巨大的火铳?与他们寻常所使用的火铳,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这才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的火铳打个正着。可离着岸边越来越远,这火铳也就失去了作用。
如今的东北军校们,除了是盼望着,自己能早一些登到海船上去?对于那凌空而至的箭雨,竟是无有一个办法可想?眼瞅着这群校尉们,手里所握着的火铳,对于那些站在岸上的倭寇们,已经是没有一点作用了。在这么打下去,除了是白白的浪费着弹药,对于那些倭寇们,也根本就是杀伤不了对方?
二来只得对着手下的这些校尉们,高声喝令道:“将火铳全部都与我收起来,再都将身子贴紧在船甲板上,免得被对方的流矢所射中了?到那时候,想要诉冤,却都没处可让你申诉去?”正说着,忽然一支羽箭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正射在陈近南的后肩膀处,立时疼的陈近南不由在鼻中冷哼了一声。
可此时在这小小的船上,却又上哪里,来给他清除伤口起出羽箭?只好是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陈近南,从其头上不住地流淌下来冷汗。其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船舷上的木板。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不远处的那三艘海船上,径自传出一阵阵的火炮声。一股股的烟火,从船舷的侧面喷涌而出。
小船上的人,闻听着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的火炮声,无不是对此感到大喜过望。再回头看那落在小船后面的海岸上的倭寇,早就被一阵阵的开花炮弹给炸上了天。本来排成一排的弓箭手,此时也早不晓得都奔向了何处?至于在海岸上的那几处火炮据点,亦是被船上的火炮给彻底夷平。
虽然,已经瞧不见在海岸之上,还有没有倭寇的弓箭手潜伏在哪里?而船上的火炮,却还是一直在响着。只是火炮的目标,明显已经从海岸上转移到了岛上的纵深地带。看这些门火炮所打击的方位,无不是对准一些岛上的城池和住宅的方向。其中,自然也就包括这些东北军校尉们,刚刚从哪里脱身出来的城堡。只见一团团的浓烟和火光,从四国岛上的每一处地方飞扬而起。其中伴随着痛苦的哀嚎,还有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烧灼着人肉的恶臭味道,以及旁的什么,让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气味,全都被海风给传送到船上来。将海船上的人给熏的,不时地低下头去,对着海中吐上一口吐沫。
等唐枫带着手下人,全部都登到了海船上之后。忽然就见在船上有一个人,竟是从海船的桅杆处,一路的朝着自己奔将过来。正在心中对此有些犹疑着之时?却见那个人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双膝就势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口中高声对着他言道:“末将郑森,在这裏拜谢与城主救母之恩德。今后,郑森这一身也就属于城主。任由你随意的差遣与我?且末将对此绝无二言,但若有朝一日,末将有哪里做得不对?或是所说的话让城主感到不满,就请城主将末将直接砍了,末将也对此绝无怨言。”说完之后,对着这位城主,就是连着磕下去七八个响头。
这位城主到了此时方才听出来,又藉着船上的灯火,仔细的打量一下,此刻跪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却正是那位郑森,大概其一直就在等着自己上船?也好能够当着全船上众人的面,来给自己磕上几个响头?如此一来,也好显得他对着自己,可谓是从心裏就感恩的很。即便日后自己与他之间,有了什么隔阂?相信这些人,定会都首先去想一想?是不是错在自己这一方?看起来,这个郑森也不是一个易于之辈?
虽然已然是洞悉他的想法,可这表面上的文章,自己却还是要做个足的?否则,自己要是果然对其不理不睬?就这么坦然受了他的跪拜,虽然众人不会对此说些什么?而自己,也感到自己是理所应当的?可如此一来,岂不要让船上的人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草莽之辈,不识得人间的礼数?
唐枫急忙伸出手,一把就将其给搀扶起来,对着他笑道:“郑将军万万莫要如此,在我东北军之中,每一个人无论其尊卑?彼此之间都形同兄弟一般。你我本就是兄弟,你的老娘也就是我唐枫的娘亲。救老人家出来,本就是我这个当儿子的责无旁贷的事情,又岂有让你在我面前来致谢一说?”说罢,却是拍了拍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