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眼前的这些郑家船队上的水军,足足的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竟不见其有任何的举动?野种私生不觉甚感怪异?急忙又将千里镜从身边一个倭寇的手中拿了过来,对准拦在壹枝岛前面的那无数艘郑家海船的甲板上了望了过去。就见那些郑家海船上的水军们,彼此之间正不断的用旗语,在来回的传递着什么信息?再仔细的去看那些旗子,所打出的旗语基本上都是在询问,究竟要以哪一艘海船来作为旗舰?到底要不要与面前的这些倭寇战船交战?看起来,郑鸿逵被自己这么一杀,郑家的海军由此而自乱了方寸。如今,对于自己来讲倒是一个难得的契机。若是当真要能把这支水军收归到自己的手中?那无疑,定会让自己的实力大大的增长。并且,再看那些大名以及德川家的,如何还敢来与自己作对?野种私生想到这裏,便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野种私生先对着手下打了一个手势,这才开口对其吩咐道:“吩咐我们的船千万不要开炮,待本头领先去与郑家船上的人接洽一下?聊完之后,再做定论。”说完之后,其手下的人也慌忙对着海上的那些艘倭寇的战船,分别打出旗语和灯语。告诫与他们,大名方才传下军令,千万都莫要开炮,并将这艘战船径直驶向对面的郑家船队。眼瞅着,离着对方的船已是不算太远,野种私生这才将一只手举了起来,又吩咐手下将船停住。
自己走到船头,朝着对面船上的郑家水军高声喝令道:“本统领,乃是四国岛上的大名野种私生。现在听我军令,所有的船队立即列成两行,整队返回四国岛接受我的改编?如有违反军令的船只,当即便会被我方击沉。我奉劝与各位还是都聪明一些,你们大明朝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各位都是俊杰,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现在,在给你等一炷香的时间。时辰一到,再若有不想投奔到这面,而打算负隅顽抗者,一律就地将船击沉。”就在这野种私生大言不惭的,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郑家水军施发着号令之时?此刻却在郑家的船队里,正悄悄地发生了一丝的变化?
原来,方才东北军主帅站在那位郑芝豹的背后,一直都在不厌其烦的,一句一句的教着他,这位郑芝豹郑四爷,才会说出了方才那么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出口,却也最终断送了郑鸿逵的一条性命。却是也让众人没有想到,这个野种私生的手段十分的毒辣。竟然不等郑鸿逵再来跟他做一番的辩解?却是直接将他给一杀了事。再见到郑鸿逵的那颗首级滚落到甲板上之时,这位东北军主帅,却也已经想出了第二条计策来?
急忙吩咐手下的军校,对着施琅所在的那艘船去打出旗语。令其立刻乘坐一条小船,即刻赶到自己的座驾上来?而施琅本来正在准备吩咐手下,去将火炮上的炮弹再次重新装填好了。预备和对方来一次血战?可令他没有想到的,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命人打出旗语来招他过去?一时之间,也不晓得究竟能有何事?就在双方即将交战的这个当口,却非得把自己给召唤过去?可军命难违,只好将船上的事情,暂且全部交付于自己的副手来代为处理。自己则是乘上一叶小舟,乘风斩浪直奔这位冰雪城主的座驾而来,片刻工夫之后,小船就已然抵达地方。
施琅沿着绳梯登到船上之后,就见这位城主正好站在自己的面前,还不等他对着眼前这位城主施个礼?却被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一把便将其手就给扯住了。不由分说,拽到船尾上一处较为僻静的所在。似乎是生怕为人听到?又将嘴唇凑到他的耳旁,并将声音压得极低,伏在施琅的耳边就对其说了一番的话。
施琅一边听着这位城主对自己所说的话,一边不免频频点着头,口中也跟着应声答应着。只是此刻面上的神色,却也不由跟着起了一丝的变化。从最初的有些犹疑,转变到了震惊不已,却又从震惊不已,径自转变为坦然自若起来。最后,顺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手指的方向,朝着站在船舷边上的那个郑芝豹瞄了一眼过去。只见郑芝豹此时,就好像是一根木头相仿?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嘴唇紧闭,且是不说也不动。整个人,就好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主帅,这个下在郑芝豹身上的药何时能过劲?不会,在我这面带他刚一过去,他就跟着清醒过来了吧?”施琅对这位东北军主帅方才伏在自己耳边所说的那一番话,明显还是有着一丝的顾虑。不过,他所担心得到也不无可能。若果真是照着他所说的这样,带着人刚过去,这个人也就跟着立时恢复了神智。
那对于东北军而言,将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最起码的,眼前的这只郑家船队,却是不用再想能得到自己的手里来?若是那样一来,岂不是让自己有负城主所托之事?而施琅对于自己本身,到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即便就被郑家船上的人给就地诛杀了?自己可也算是对得起东北军了。也算不负这位东北军的主帅,当初对于自己的知遇之恩。毕竟千里马常在,而伯乐却是难寻?想要找到一个,能让你无所顾忌的发挥心中才智的主帅,可谓是难得很。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对其笑了笑,这才伸手拍了拍施琅的肩头,对其言道:“施将军,莫要为此事而担忧?若是没有大师的解药?恐怕这个郑芝豹一辈子,也就都得维持着眼下的这般模样了。其人,如今就好像是一个被牵线的木偶一般。哪怕你吩咐他去找把刀来抹了自己的脖子?他都会对此绝无二议的。好了,本城主就在这艘船上等着你的消息。你这便带着人过去吧?二来,将你手下的好手,与施琅将军挑上十名充作侍衞。”随着唐枫的一声军令,二来则是立刻闻风而动。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有十名彪形大汉站在了施琅的面前。
施琅本还有意想要拒绝?却见这位城主对其摆了摆手,对其又笑着吩咐道:“那支船队能不能得到我的手中,于我来讲并没有什么?即便没有他郑家的水军到手?难道说,我东北军就不能自已在打造出来一支水军么?可若是施琅将军,你万一有个什么一差二错?那对于我本人还有整个东北军来讲,都将是莫大的损失。故此,我这才派了十个人给你,并非是为你冲锋陷阵?而是要能护得你的周全,让你平平安安的折返回来才可。你这就且去吧。”说完之后,不免又重重拍了拍施琅的肩头。并对其点了点头,示意与他可以带着人,这便离开自己的座船。
施琅双目微微有些泛红,久在战场上厮杀的他,还当真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时候。一时之间,竟也不晓得自己该说些是什么才好?虽然明知道,在东北军队里并没有跪拜之礼。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将下身的两片护甲分开,就地跪倒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跟前。稍稍似有些哽咽得对其言道:“施琅本为郑家水军里的一名寻常的军校,幸赖与主帅不因施琅出身贫寒,而大加提拔,施琅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今日,施琅前去招降与郑家的水军?如事有不谐,施琅当以死来回报与主帅。城主,施琅就此去了。不过,临行之前,施琅还打算劝说与主帅几句?就是莫要对那些郑家人过于心慈手软。城主虽然救回了郑家的老夫人,却也不能因此,就将郑家船队双手还赠与他等手中?还望主帅命人将他们暂且看护在船舱地下,莫要容让给他等登上船头,最后反为将我等的大计破坏殆尽?”施琅说完这么几句话之后,命人将郑芝豹给先递下船去,随后起了身,对着这位主帅深施一礼,就此带着人下船离去。
此刻,在船舱口的裏面,正有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将眼前这一幕场景都看个仔细。不由冷笑了几声,便就此转身离开。而这位东北军的主帅,手把着船舷,注视着那一叶小船,十分灵活的绕过那些庞大的海船,径自驶向了对面的那些郑家的战船边上。而这一路之上,竟无有一艘海船上的人,对其看上一眼。大概,没有人会将这么一艘小小的舢板放在眼中?似这种小舢板,如要是与海船撞到了一处?那便是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自然也就没有人肯对其多加留意。倒也方便了船上的施琅方便行事,竟是毫不加掩饰的,直直的驶向前面。
就这么,任由着他一路畅通无阻的,一直划到了郑家海船的旁边。唐枫一直站在船舷处,朝着对面的海船上极力的张望着。就见施琅一行十几个人,全部都登上了郑家军的一艘海船之上。又过了有很长的时辰,忽然就见从那艘船上,竟然升起几面旗帜来?其中,除了指挥用得旗,竟然还掺杂着有一面东北军的旗帜?这可倒是让这位东北军主帅,不由对此大为惊异,也不晓得,施琅是何时把这面旗帜带在了自己的身上?